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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男信女 - 萧敬腾

善男信女

 

2011.03.08


「相信一见钟情吗?」

权侑利略带磁性的嗓音缓缓漾开在依然荒芜无垠的山谷里,回音一遍又一遍不停撞击着金泰妍略微走神的耳膜。

她其实不太懂这个每天和自己并肩坐在山谷边的小栅栏观看人世间爱恨嗔痴的女人为什么老要问些对她们而言近乎空谈的问题。

以她们的身分……是注定在这苍茫的世界里不留一分情感,她们看的透所有情欲也懂得一切纠葛来源,但是她们无法踏入亦无那个资格。

她们是死神,却不是最纯正的那一种。

自有记忆以来她和权侑利就坐在这耸入天际的山谷之间,每过一段时间上头会把即将进入重生阶段的人给带来这里,权侑利负责一个,她负责一个。

要做的事情也不像一般死神将年寿将尽的人带走,她们像是人间里的心灵治疗师一样,就听那些人说故事。

一个人通常只有一个故事,一个故事里通常也只会存在两个人,一个是当事人本身,剩下的那一个就是被当事人深爱的人。

金泰妍其实不知道对于死神而言有没有所谓时间的观念存在,打从她望向那片无垠而湛蓝的天空开始,似乎便已没了所谓时光匆匆这样的词汇存在。

她听过太多故事,从意外促使天人永隔到因为各种压力必须选择先踏入轮回,或是最幸福的那一种,年老后带着微笑踏着蹒跚步伐走入这片山谷的和蔼老人。

那些把人送来的死神们都以为她们仅仅是倾听,倾听那些人在意识仅存的最后对于挚爱的留恋,却不知道呵……

天天夜夜,她们守在那颗枝藤蔓生的老树下,静静听着一个又一个带有浓厚情感的故事,看着一张张即使已布满风霜的面容仍在谈起挚爱时仍会勾起的唇角,诚如那个黝黑的傻女人说的一样,她们是用生命去体会。

她不知道对于死神而言时间存不存在,更不晓得对于她们而言,到底心脏是否跳动在左胸口,金泰妍只是在各种高低不同的频率逐渐颤抖的时候微微扯痛的心灵深处某一条神经,并且扎扎实实的疼上一次。

有时候她很庆幸自己是个死神,痛是痛过,但那些都不是自己的经历,至少最后,她还是那个她,还是那个天天守在大树下听故事的小死神。

「相信吧……但那不适合我们。」缓缓拉回意识,金泰妍一双深咖啡色瞳眸静静瞅着映照在山壁上的影像,低浅的嗓音彷若风一吹就要散了似的。

山壁上的影像是她们工作上所谓「委托对象」的挚爱,每段任务结束后她们必须代替委托人照顾尚留在人间的那一个,时间不一定,短的话三天,长的话……一直到那人被带来山谷的那一天都有可能。

有时候她会对权侑利打趣说,她们两个应该是世界上最坏的天使了吧?明明是死神却做着这样的工作。

那时的权侑利斜倚在山壁上看着影像里那个始终躺在床榻上睡得香甜的金发女孩,难得勾起嘴角笑得有那么一丝暧昧不明的情绪。

「泰妍,如果我说我想试试看呢?」嗓音又沉了几分,权侑利湛亮黑眸始终落在那已被她瞧了好久好久的影像上,久到她曾经以为影像是不是出了问题……要不为什么那女孩一天里可以有十个小时都在睡觉。

微愣着转过头,金泰妍一张没有太多血色的小嘴微微张着,山谷间忽然吹起一阵微风,将谷口那颗大树上的浅黄树叶扫了下来,落在金泰妍脚边。

试试看?

「权侑利,妳傻了吗?妳觉得我们有那个能力去爱吗?」语调难得高扬,金泰妍诧异于权侑利难得的认真,同时亦在心底扬起一种一直一以来都不敢推测的疑问,死神有能力爱人吗?

管理她们的上级从没说过死神不能去爱,只是上一个管理这片山谷的前辈说过,死神吶……爱了等于白爱,因为那些人看不到妳,因为那些人心底早已住了一个她或他,不论再怎么努力都像是蚍蜉撼大树,能够摇得动的话那还需要什么神啊……

是啊……她们爱不起。

她们注定得孑然的守在这片山谷,迎来一个仍对于人世充满眷恋的灵魂,而后送走一个或脸带笑意满足而去、或恋恋不舍的即将重生的灵魂。

正因为看透一切,正因为她们从别人身上经历太多,所以她们爱不起。

「泰妍……如果妳相信一见钟情,那妳相不相信,有人愿意跪在神面前祈求,祈求了好几生好几世,只为换来对方一个回眸?」说得时候,权侑利的眼神放得很远很远,远得快要触碰到那片无垠尽头。

不曾见过这样的权侑利,陡然间,金泰妍只觉得遥远。

她们在这样单纯的生活里日复一日做着相同的事情,学会了如何调适每一段故事后残留的情绪,学会了在看着影像的时候尽量不扯痛心扉,可是权侑利为什么……陷下去了呢?

默然无语,金泰妍坐在栅栏上靠着的手不自觉握紧了,静静听着权侑利呓语似的又道,「妳猜,那个人最后怎么了?那个人变成一棵大树,一棵立在他爱人每天都会经过的道路上的树……只为了一秒……也许只有零点五秒的回眸……凄凉吗?其实我觉得幸福的定义对于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也许对那个人而言……变成一棵树是最好的归属。」

站起身,金泰妍缓缓靠近权侑利,望向那双渐渐失了焦的眸,习惯性的搭上她的肩,「妳……是为了她吗?」

山壁的影像从原来的卧室转到了宽广的大街上,金发女子戴上墨镜,手里习惯性的握着似乎被称作黑莓机的东西,踏着八字步走在道路上,任谁也想不到她在一年前失去了生命里最爱的男人。

也就是说,权侑利足足看了女孩有一年的时间,若真要问为什么,其实权侑利说不出来。

她不懂为什么人们做事情非得要有理由,买东西要有理由、逛街要有理由、约人吃饭要有理由……她只知道她撞进那双褐色眼眸后就再也无法自拔的爱上,爱上女孩的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是那个面容俊朗的男人持着浑厚嗓音请她一定要帮忙照顾女孩的那时候开始。

「嗯,是她……」

毕竟两人认识的时间说短却足已长过人们存留在这世界上的时间,很多事情只消一个眼神便能了然于心。

即使无解,金泰妍仍然选择支持。

彼时,权侑利只留了一句话给金泰妍便飞身跳入山壁里的那道影像化成一只小黑狗消失在山谷之中。

她说,金泰妍,等妳遇到那个人,妳就会懂我之前和妳说的那些话了。

空荡荡的山谷好像一下子宽广了很多,宽得金泰妍下意识环起双臂,小小的身子缩瑟在栅栏边,竟莫名觉得眼角湿湿润润,有些疼了。

权侑利去了人间保护那个踏着八字步的女孩,也许有一天权侑利可以用人的身份和女孩正式有进一步的接触。

金泰妍相信权侑利会很好的,所以她继续坐在栅栏上守着那棵老树,继续听着一个又一个的故事。

今天的天气很好,依然万里无云的吹起阵阵凉风,金泰妍拢了拢深黑色的衣衫,静静下一个人的到来。

山谷边光芒一闪,一抹高挑深黑色的身子率先走到自己面前,金泰妍勾起嘴角笑了笑,「秀英妳终于来了,那呆子走了都没人陪我好无聊……」

权侑利离开的事情并没有太多人知道,其中之一就是时常带人过来和她们较为熟稔的崔秀英。

「小短身妳这儿空气好又没有那么多烦人的上司多好吶!好啦!不说了我要去找顺圭了,妳加油喔我有空再来看妳。」说完,又伴着光芒消失。

金泰妍眨眨眼,看着眼前那名染着金发的男子有些局促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清亮嗓音缓缓说道,「别紧张,秀英该跟妳说过来我这要做什么了吧?我们过去大树边坐着……」

拉着男人走到树下坐着,金泰妍也不多话,直接了当的切入正题,「好了,跟我说说吧……」

男人抿抿唇,倒也不扭捏,不是很低沉的声线听起来很是悦耳。

他说,他放不下黄美英,放不下那个天天笑弯儿眼的女人因为自己必须承受那样大的痛苦独留人间。

说话的时候,山壁上映出一道影像,影像难得夸张的被粉红色给占满,似是满被粉红色装饰的房间里蜷着一道极为没有安全感的熟睡身影。

那个人就是黄美英?

「嗯,你继续说……」

不知怎地,男人的声线还没开始颤抖,才说到他是怎么认识那女人,金泰妍竟觉得胸口一阵剧烈跳动,惹得她下意识拧紧眉头。

男人说,女孩贴心的总是会在晚上祈祷时一并希望上帝保佑他健康,可是他却无法陪着她走到最后……

男人还说,女孩有时候傻得很可爱,手机时常会忘了带,韩语说得也不是很好总会搞错意思……平常最喜欢粉红色,最害怕的是虫子……

在这样一如往常琐碎的种种里面,竟缓缓落了一种情绪,深植在金泰妍一直以来涟漪极少的心湖。而她浑然未觉。

最后的最后,男人没有哭着请金泰妍转交什么东西给黄美英,只低低说了一句,请帮我好好照顾她那就够了。

然后,又是一个生命的起落。

不知道为什么,眼角湿湿的,心脏痛痛的……金泰妍只觉得今天的她很不像自己。

山壁上的影像于是定格在那个名叫黄美英的女人身上,金泰妍看见她的时候不是在睡觉就是在街上和朋友喝咖啡聊天。

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啊?

印象中……男人说黄美英是狮子座的。

还记得权侑利说过在人间,每个星座都有每个星座拥有的个性,狮子座好像是很骄傲并且充满活力的那一种……

骄傲……

微将白嫩手指抵在下颚,金泰妍凝眸望向黄美英那双仍然带笑的眼眸里,却不知道为什么看出了一种情绪,一种她从未读过的情绪。

影像从白天到傍晚,金泰妍索性像个看电视的孩子,双脚拱起坐在山壁前,静静看着黄美英进偌大的公寓里,听着风声毫不留情的又把大树上的树叶给扫了下来。

这女人真的很爱粉红色啊……

屋子里抱枕是粉红色、拖鞋是粉红色、睡衣是粉红色,就连床单也是粉红色……

金泰妍无奈勾勾嘴角,视线转移的瞬间落在了电视柜上那张黄美英和男人唯一的合照上。

再一次选择撞进女人带笑的眼眸里,金泰妍好像在那一瞬间读懂了,读懂了所谓「狮子座女人」的伪装,读懂了她看了一整天的黄美英背后藏有的真实。

其实她……还很难过吧?

如果不难过为什么弯起的眼角仍就挂着一抹自以为藏得天已无缝的哀愁,如果不难过她为什么要在一回家就开了电视让声音充斥着宽大的空间,如果不难过……为什么现在那女人要抱着抱枕睡得如此不安稳?

金泰妍缓缓站起身走向山壁,略为粗糙的指腹浅浅掠过影像,指腹间的粗糙质感只让她觉得疼,一种比起听了一百个爱情故事都还要让她难过的疼……

她从来就不是个急躁的人,可是为什么,在几秒之间她竟有一种冲动,一种想要拥着女人告诉她不要逞强的冲动……

重重叹了一口气,金泰妍昂首站在山谷间,脑子里乱哄哄的全是权侑利临走前留下的话语。

她是不是……该懂了……

她是不是不该再将那些话视为无稽之谈……

抿紧唇瓣,金泰妍浅浅将那三个很是好听的字低吟出她微哑的喉头:「黄美英……」

一直以为死神就该是无欲无求,听完这个故事便能再听下一个,就算痛过伤过都不会真正在心底痛上分毫,因为那些情绪都不是她的。

可是为什么……喉间渐渐哽住一种她无法排解的情绪,恣意在她心间侵略。

黄美英……会是那个人吗?

金泰妍开始知道了关于黄美英更深层的那一面。

知道她睡前总爱抱着一本twilight看到睡着、知道她最爱的牌子似乎是人间很贵很贵的那一种,知道她平常其实更爱快餐产品,知道她前些日子买了一只白色的小狗名叫罗密欧……知道她最爱的沐浴乳牌子……

所有了解的一切不像是工作内容,彷佛是因为黄美英所以她才想要知道……

金泰妍觉得有些慌,她觉得自己从看戏的冷静观众成了看戏的疯子,她陪她在见到可爱动物的时候一快儿笑弯了眼,她陪她在看文艺电影的时候哭花了脸……

她甚至在她每个无眠的夜晚在山谷间唱起歌,只希望这样的旋律能够让她睡得安稳,虽然被秀英知道一定又会惹来一阵讪笑……但是她不觉得这样的一切有什么不对,一如当时权侑利可以天天看着那个爱睡觉的女孩一整天也不嫌烦一样。

有些人有些事情,遇上之后,所有怪诞荒唐的事情都能顺利成章的成为一种公式,一种逐渐成为习惯的公式。

也许有一天她会义无反顾的跳进影像里,就像权侑利一样。

不过,可能还不到时候吧!她想。

唯一确定的是,她终于遇上了那个人,那个她可以拥有动心理由的女人。

她爱上黄美英,不因为那男人说的一切,而是初自她从细节处观察出来的所有。

也许是因为她总带笑的眼眸,也许是……也许是那样刚毅而逞强的个性让她不得不在心间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只因为她。

金泰妍已经忘了是第几个星期,看着黄美英又翻来覆去在她那张粉红色双人床上。

她其实可以窥视女人的梦境,只是她不愿,因为换作是她也不会想被别人窥探。

她只是心疼,只是没办法再一次看着失去挚爱的女人又无法在需要休息的夜晚被缠着无法安睡。

金泰妍想,她终于懂为什么权侑利说的那个人愿意这样子,在神面前诚心祈求一个回眸,即使最后的最后他只是一棵树。

爱一个人,便会不计代价的付出,诚如权侑利、诚如那个求了五百年的人……

毫无怨尤就是如此吧?

但是她,真的有资格去爱吗?金泰妍嘴角习惯性扬起一抹自嘲,眼眸竟有些茫然的失了焦。

爱这个字啊……不能轻易说出口。

因为死神就算真的爱上了,也无法实践。

就连权侑利也只能变成一只小黑狗守在女孩身边。

那她呢?是不是只能在山谷间看着黄美英……看着她走过轮回……

又重重叹了一口气,金泰妍只觉得今晚山谷的风似乎强了一些,吹得她不禁拢着衣衫好维持温暖。

微闭起疲惫双眼,金泰妍不曾被这样的情绪缠绕过,原来……爱上一个人,不仅仅是甜蜜,在甜蜜的背面仍存有一种痛苦,一种与甜蜜相依存的酸涩。

如果……如果她可以爱黄美英就好,如果她可以不要只是每天站在山壁前防止她有没有不小心又忘了带什么就好了……

倏忽间,金泰妍只觉得四周风声戛然而止,温度也不那么冷得刺入骨髓。

再次睁眼的瞬间,她只觉得自己踏在柔软的地毯上,周围漆黑一片,只在前方传来棉被摩擦的声响。

这不是黄美英的房间吗?

床头柜粉红色的手机乖乖躺在上头,昨天刚买的那袋春装也还摆在衣柜边……

揉揉眼,金泰妍看了看自己,她不是透明的……她甚至还是自己……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

权侑利说如果真的要让对方看到,那势必必须得改了原先的形象,所以现在自己这样子黄美英看不见吗?

小心翼翼踏着脚步走到床边,金泰妍心底所有疑问都在她见到黄美英的瞬间暂时抛向脑后。

是第一次这么近的凝望那女人……小扇搬的睫毛、微翘的嘴角、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气……

又是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边,金泰妍看着棉被明显的凹陷,还来不及找面镜子看自己是否有实际的形体,床榻上的女人一个翻身吓得金泰妍浑身僵硬,像个小偷似的。

女人玫瑰香气恣意沁入鼻间,金泰妍正想起身,女人带着Tiffany银色手炼的细嫩小手一把抓住她,力道大得吓人。

紧绷的坐直身子,金泰妍想这也许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这么紧张了吧……

似是在梦里的女人哗的一声坐起身来,一头凌乱的头发瞬间炸开来,金泰妍不禁对着她勾起嘴角,嘴角里有一种初生在心头的溺爱。

黄美英眨眨眼,又眨眨眼,她应该放声尖叫的,因为她的床边多了一个人……可是那个人怎么有点熟悉?

对于黄美英的举动,金泰妍僵着身体仍是没有任何动作,女人明显曾哭过的双眼肿得让她心间一疼,正想闭眼让自己尝试回到山谷,女人竟扬起沙哑的嗓说了话。

「原来妳真的存在……」

自从那个他走了以后,黄美英总会在夜里作梦,梦里一直有一个女人穿着黑衣静静看着她,一语不发。

还记得那女人似乎比自己矮上一些,皮肤衬在全黑色的衣衫下更显白皙,只是那双眼……无神之中又带有一种让她心安的气质总让她在梦里拔足狂奔跑向那女人,可是每一次她都快要跑到女人面前梦就醒了。

她不知道她是谁,她不晓得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幻想……黄美英只知道,那个有着一头短发甚至还像颗小磨菇的可爱女人让她可以撑过一个又一个夜晚。

心碎记忆仍然根植,只是不那么疼了。逝者已矣,她从不是个感性过头的女人,她会将那个他摆在心底,但是她同样必须得继续过着生活。

最近养了一只小黑狗的秀妍曾经问她,相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人等了妳很久很久只为了一个回眸,那时候的她低着头想了好久也没有答案。

但她想,是有的……

她不怕那个在半夜莫名奇妙出现在床边的熟悉女人,黄美英相信上帝默默在这世界上安排一切,所以她不需要惊惶更无须害怕……

「告诉我……妳的名字。」黄美英睡觉睡到歪掉的粉红色睡衣斜斜露出她细瘦的肩膀,连日来存在梦境里的疑问终于全数倾吐而出。

金泰妍眨眨眼,又眨眨眼,一瞬间像个被吓傻的小傻瓜,只能下意识的把短发勾向耳后,吞了口唾沫,「泰妍……金泰妍。」

黑暗里,金泰妍只觉得女人白白软软的小手轻轻搁在棉被上,指尖触到她一样摆在床边的手,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温暖的感觉竟让她眼角又是一湿。

「泰妍?谢谢妳……」

黄美英不怕,不论那女人是人是鬼亦或是外星人……

伸出双臂拥抱的瞬间,黄美英只觉得金泰妍毫无温度的身体像是暖炉一样的一下热烫了起来。

「黄美英……我……我是死神……我不是人。」被女人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惹得不知所措,还来不及搞不清楚究竟自己是怎样以这样的型态出现,已经被黄美英给抱得毫无空隙。

黄美英眨眨眼,低哑的嗓音里有一种从小出生在西海岸特有的大胆,亦或者是傻气。

「我不怕,因为梦里总是有妳,所以我很心安。」

相信吗?就算是死神,在生命里都存有一个人,一个这辈子必须遇见的人,只要遇上了,不用太多言语便会懂,什么是爱。

很久很久以后,崔秀英捧着一大包爆米花和李顺圭并肩坐在大树下,看着山壁里笑得灿烂的金泰妍,用着一种平淡而悠远的语气说着。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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