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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城之內博美專訪】



 

文|梅川依浮 攝影|山本飯桶 

 

知名外科醫生日下部光彥因為醫療事故又一次被起訴後,關於醫療品質的問題再次回到大眾視野。該信任具有權威、並且身在體制內的醫生?還是將性命交付給派遣醫生?當人口逐漸老化,人才不斷外流,在派遣醫生日漸盛行的時代,人們該如何撕下對派遣醫師的既定標籤?

 

約訪當天,氣象廳預報第十號颱風即將在晚上登陸,城之內博美坐在咖啡廳角落,她脂粉未施,剛結束一台歷時許久的手術,語氣裡的疲倦顯而易見。

 

「派遣醫生其實可以擁有更多時間、精力,專注在專業能力的進修上,畢竟醫療環境的崩壞從來都是環環相扣的,高層惡鬥與醫療品質的低落脫離不了關係,只是患者們很少能觸及到這一方面。」

 

訪談不過剛開始,城之內博美已經自動點題,她不疾不徐地說著,一雙眼睛在東京陰灰的天色裡顯得格外明亮。

 

作為一名曾經在體制內掙扎的麻醉科醫生,城之內博美說起這番話來更加具有說服力。城之內博美握著手裡的水杯,接著又說:「但其實我曾經也是差點在派遣醫生身上貼標籤的人……」

 

幾年前城之內博美也曾因為醫療事故頻頻往返法院,醫院內忙著腥風血雨,不會有人注意到一個小小麻醉科醫生的煎熬,更別說因為體制,她必須放棄和女兒相處的時光。

 

「以前在體制內的時候我常常忙到很晚,忙到幼兒園裡只剩女兒一個人坐在門口等我,我覺得很愧疚,那段時間身心俱疲,偏偏麻醉科醫生人手總是不足。」

 

說著說著,城之內博美把手裡的水杯握得更緊了,於是打趣問她,醫生是不是都特別注重養生,不喝咖啡、不碰口味太重的食物。她卻忽然鬆懈下來,像是已經獨自飛過體制設下的柵欄,她說兩年前生了一場重病,說起來,她能活下來也全是因為派遣醫生的努力不懈。

 

是否因為那場病才將派遣醫生的標籤撕了下來?城之內博美笑著搖頭:「不是的,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我還懸在體制邊緣的時候,就已經撕下標籤了。」

 

至於是什麼樣的契機使她撕下標籤,從而晉身其中,城之內博美仰頭喝了一口水,接著低下頭,像在一杯白開水裡找答案。

 

「從事醫療工作不可能單打獨鬥,一台手術耗時費力,總會在工作期間碰到形形色色的搭檔,好的搭檔會讓妳願意傾盡全力,不好的搭檔只會讓妳在工作後感到無力。其實大家都是為了患者好,不過有的人跟患者比肩,有的人躲得很遠而已。」

 

說到底,有沒有對患者用心成了極為重要的一環,城之內博美嘆了一口氣:「也不是說體制內的醫生就一定不好,只是這個環境不夠友善,很多人因為外務漸漸磨平熱情,如果我沒有在那時候遇到很好的派遣醫生搭檔,我想我一輩子也不可能主動撕去標籤。」

 

然而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和城之內博美一樣的機會,該如何消除一般民眾的成見,城之內博美聳聳肩:「這很難呢……那個讓我放下成見的好搭檔,她明明那麼厲害,卻也還是因為派遣醫生的身分而受到質疑,不僅僅是『打工仔』,甚至連『密醫』之類的詞彙也用上了,很不公平,可是沒辦法,我說過了,這跟高層惡鬥息息相關。」

 

路還很長,眼下城之內博美更專注於適時分配好生活上的各種角色,從派遣麻醉科醫生,到一名母親,當她終於脫離體制,無疑為生活提供更多喘息的空間。訪談間她接了一通女兒打來的電話,遠渡重洋,隔著時差,講著生活裡平凡的瑣事。

 

她的目光忽然飄向對街的一棟老屋,沉默良久,開口說道:「醫生也是人,不可能永遠對著冷冰冰的儀器與藥水氣味,平衡工作與生活是非常重要的事。女兒在國外求學,閒暇之餘我會自己一個人去澡堂放鬆,或者找鄰居爺爺一起打乒乓球。」

 

城之內博美盡可能將生活與工作置於天秤兩端,脫離體制後,一切都顯得游刃有餘許多,至於私底下是否會跟其他工作夥伴進行交流,她語帶保留表示,最熟悉夥伴目前不在身邊,她能做的就是繼續努力,並且照顧好自己,唯有這樣,才能為患者盡心盡力。

 

「我沒有等她,應該說專業的工作夥伴並不會等待彼此,等待是一種空轉,那是毫無收益的。我想我們都會善用時間充實自己,為了在最好的狀態下不期而遇。」城之內博美又喝了一口水,微微沙啞的嗓音裡是不容別人僭越的堅定。

 

 

訪談結束後,城之內博美一個人走到對街的老屋與我們道別,她說颱風就快來了,她得進去準備一下,她擔心大雨不只肆虐東京,就連這一幢老屋也不肯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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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城門。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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