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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 



056


BGM:清水翔太-Because of you

 

大概沒有人比住在樓下的木村太太更懂得百貨公司折扣季的起迄時間,不知道為什麼,城之內博美總能在信箱裡收到木村太太為她隨手帶回的某時尚大牌服裝目錄,剪裁多半大膽款式往往鮮豔,是她自從成為一名母親後便不再嘗試的風格,她始終納悶,轉身從洗衣機裡拿出剛脫水完的褲子與幾件襯衫,十月份的東京,不夠明亮的天色被晒衣架上漸增的飽和度掩蓋,恍若城市裡自成一格的晴天。

 

城之內博美像是懂了什麼,譬如前幾天的豹紋洋裝,又譬如今天丟進洗衣機裡的這一些……她用力甩平那件黃色長褲上的皺褶,想到當初買下這間房子的時候似乎便是為了坐擁這座城市難得的陽光,採光極好的陽台面向回家必經的小巷,沒有太多大樓遮蔽,偶爾還能看見哪個鄰居牽著小孩往公園的方向走去……

 

她想嘆氣,付貸款的人明明是自己,如今就連晒衣架上的領地也所剩無幾,就這樣被大門未知子的衣物占據,是該告訴木村太太,那些衣服不是她在穿的,至於衣服的主人,大概從來都不是那種會在服裝目錄上進行縝密策略的人。

 

唉——

 

遂墊起腳,伸長手臂,那件和主人一樣拒絕與他者同流的黃色長褲,在晒上衣架的最後一公分距離裡,硬生生退回原點。

 

早已穿到寬鬆的白色T恤仍在她墊腳的瞬間露出腰間肌膚,秋日涼意不過匆匆撫掠也像是觸了某個人的大忌,下一秒就被似夢非夢的熱氣緊緊包圍,跟著城之內博美一起下墜。

 

「城之內醫生,幾點了?」全身重量幾乎掛在城之內博美身上,順勢圈攏她熟悉數個日夜的纖細腰際,大門未知子下顎輕輕摩娑城之內博美的肩,似乎多了一點肉,不再磕得生疼。

 

功虧一簣的家務被毀得理所當然,城之內博美推了推大門未知子,轉身把褲子塞進對方手裡,「下午三點了大門醫生,喏,自己去把褲子晾好……」

 

「要給妳多少錢才願意當我的情人呢?城之內醫生。」嗓音浸滿睡意,大門未知子迷迷糊糊間還抱著那件半濕的褲子。

 

情人,城之內博美聽見她的大門醫生說了情人。

 

她的大門醫生在幾個小時前一口氣救了兩個人,開刀房裡齊聚不論陌生或熟悉卻都一致的細微敵意,無所謂,大門未知子不會在意,就像當年青澀的森本光也早已從外科醫生的記憶中退場。

 

大門醫生到底在乎什麼啊?手術結束的時候森本光像是亟欲追溯他缺席的時間,抓著城之內博美急問。

 

彼時城之內博美不過是聳聳肩,簡單俐落的音節:「當然是患者了,森本醫生,出國留學這幾年你到底都學了些什麼啊怎麼還是那麼不靈光。」

 

但除了患者,應該還有其他,像圓餅圖上另外一層比例不低的色塊,和大部分的患者一樣共享著大門未知子的執拗。城之內博美不知道,只在幾個小時前看著大門未知子雙手環胸斜倚在天台邊的平台,半瞇著眼睛冲自己說,城之內醫生快去忙吧,我等妳一起回家。

 

本想讓大門未知子早點回去休息,才又想起那把掛著哈密瓜吊飾的鑰匙還沒真正放進外科醫生的包裡,城之內博美莞爾,天台上強勁的風勢將大門未知子的髮絲吹到凌亂,輕輕掩過眼底疲憊。

 

 

她的大門醫生難得在回程的路上叨念食物以外的事情,譬如笨蛋機器人,說的時候還一邊比出奇怪的手勢說,還有那是什麼笨蛋教授,該不會真的穿著紅色皮夾克和喪屍一起跳舞吧——

 

「大門醫生,妳說的那個是Michael Jackson吧。」莫可奈何的回應。

 

大門未知子擺擺手:「哈?隨便隨便,都不重要了。」

 

「是,那都不重要了,不過大門醫生這次怎麼那麼聰明,知道患者是志村院長的情人?」

 

不過是回家途中再平常不過的閒聊,等城之內博美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用一個問題考倒了大門未知子,彷彿必須用幾步的距離冷卻這道問題。城之內博美歪過頭看向大門未知子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索性走上前扯住她的包包背帶,聽見那道還殘著些許糖漿氣味的嗓音被秋意削得很薄——因為,因為我也曾擁有過她眼睛裡的心急啊城之內醫生,我明白那是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產生的情緒。

 

城之內博美先是哦了一聲,隨後像貓一樣地瞇起眼睛,「大門醫生。」

 

「嗯?」應該是價值一盤和牛的那種答案吧,大門未知子抿抿嘴角,笑著等待城之內博美未續的尾音。

 

可惜只等來麻醉醫生微涼的手掌拍上自己的額頭,大門未知子吃痛縮了縮肩膀,聽見城之內博美說,那可是不倫啊大門醫生,我們才不是那樣的關係。

 

聽得她眼睛一亮,反手扣住城之內博美的手腕,在尚未川流的城市街頭,把真心說得像耳語,一如她們每一個晚上隨著夜色深濃的纏綿。

 

「那我們又是什麼樣的關係?」

 

城之內博美沒有回答,只任憑自己的掌心滑落大門未知子專屬的溫度裡,然後在到家前的第二個街口忽然望右拐,等待身旁的她為飄香的鯛魚燒燃燒所有熱情,城之內博美從包裡拿出錢包,「大門醫生今天辛苦了,我請妳吃吧,想要什麼口味的?」

 

並不是單純設下鯛魚燒的陷阱只為了避重就輕,那早已不是城之內博美需要汲營的心計,她的外科醫生只要餓了便像是被抽走半顆電池的機器兔子,長長耳朵垂得喪氣而無力的樣子,畢竟晶叔也說了,他說博美,未知子的額外伙食費可以報公帳的哦,妳別擔心。

 

餵飽自己喜歡的同事當然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城之內博美想。

 

與抱著整整一盒鯛魚燒的大門未知子並肩走在十月份的東京街頭,她歪過頭笑著拒絕大門未知子吃到一半的鯛魚燒,早已被啃去魚頭的無辜鯛魚燒只露出香甜的奶油內餡,熱氣升騰,越來越適合這樣的日子,也許再過幾星期就能在街上看見穿著制服的小情侶們手牽手共擁一條圍巾,手裡握著同一瓶溫熱的罐裝咖啡,也許到那時候城之內博美就會忘記去年的這個時候,自己是如何拿著體檢報告單傻愣在十字路口,靜靜等待下一次的疼痛來臨。

 

無所謂了,城之內博美伸出手揩去大門未知子嘴角殘留的甜膩,卻在人煙稀少的巷子裡被她戲謔似的咬住指尖,像被誰扭轉時間,像是她們不久之前才剛剛放學。

 

「大門醫生,放開。」

 

「那妳覺得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回家後的大門未知子胡亂換上睡衣,一頭栽進柔軟雙人床裡,彷彿也把問題帶進睡夢裡隨意丟棄,誰知道又在下午三點鐘被重新提起,帶著剛睡醒的任性。

 

要給妳多少錢才願意當我的情人呢?城之內醫生。

 

「大門醫生妳在說什麼?」

 

頎長身影不費吹灰之力便把褲子俐落晒上衣架,大門未知子的手心覆蓋洗衣精香氣,她轉身又將城之內博美攬進懷裡,無傷大雅的小小惡作劇噴薄著熱氣落在城之內博美頸間,「之前去山裡的時候有個大叔這樣問我的,還幫我畫了一張好可怕的畫,城之內醫生妳不覺得這樣很失禮嗎……」

 

城之內博美倏地像條跳離水面的魚溜出大門未知子的懷抱,自顧自地進了屋,就不該以為只對鯛魚燒來勁的大門未知子能有多認真。

 

又或者情人是從來不被證實,卻始終都在實踐的關係之一。

 

以為自己準確模仿了陌生大叔的神韻而笑開懷的大門未知子,在跟著進屋後的第三秒被城之內博美勾住脖項,像一場必須償還利息的惡作劇終於被債主堵在角落,為了懲罰某種程度上的樂天知命。

 

「大門醫生——」

 

只要城之內博美聲音彷彿磨沙般滲出細碎嘶啞,大門未知子就該知道大事不妙,可惜學乖從來都是明天再說的事。

 

「嗯?」來自麻醉醫生的第一個吻,文火慢煨那樣落在頰邊,大門未知子微微低眸,望進那片異常湛亮的星空,恍惚間以為這個世界上不該存在光年那樣荒謬的距離。

 

城之內博美說,「大門醫生,我曾經把家裡的鑰匙都給了妳,現在還讓妳的衣服晒滿我的陽台,妳覺得呢?妳覺得我們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

 

大門未知子啊了一聲,像是根本不清楚償還的程序。

 

城之內博美其實不太介意,自從她的體力漸漸能負荷每一台手術乃至於每一個夜晚,大門未知子到底清不清楚她說的每一句話已經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那些就算未經定義也能駕輕就熟的愛慾。

 

第二個吻,就著外科醫生尚未完全闔上的唇逕直探尋,滿眼笑意緊鎖愈發混沌的無措,關於這點,不會失敗的人是城之內博美,從客廳到臥房,被大門未知子睡到凌亂的床單這一次再不為了讓夢境光臨。

 

大門未知子茫然地被那人壓在身下,不得不只好仰頭看向城之內博美,「城之內醫生,今天剛做完一台手術,妳不累嗎?」

 

是累了,無聊的機器人手術不過徒增倦意而已,她打了一個哈欠,進退維谷的惡作劇彷彿面臨難題,兩個吻不算數的,怎麼可以停在這裡。

 

「得在妳來之前為妳確保患者的生命體徵穩定當然累了,大門醫生,但妳不該拿這麼笨的問題來問我,這太膚淺了——」

 

她們的關係多到數不清,多到很久很久以後才會驚覺,是連退回陌生人都會顯得曖昧萬分的那種關係。

 

無所謂了,微風越過窗櫺刻意打擾為時過久的沉默,第三個吻,吻在寬鬆白T恤放棄與肌膚緊貼的下一秒,漸漸變淡的疤被大門未知子不安分的指腹惹來一陣輕微震顫。

 

在城之內博美口中那道笨問題得到更多解釋以前,終於清醒的大門未知子決定提前開始她的術後複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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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光是打幾分鐘的麻將就夠我甜到蛀牙了我為什麼還要寫這些呢,啊冷靜,她們怎麼還是那麼有愛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原本想等整部播完再寫的但,我控制不住我至己!我錯了,接下來一定要忍住。😫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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