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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


052


被護理站通知大門未知子主訴傷口疼痛不適之前,城之內博美才剛借了值班醫生的休息室洗完澡,半乾著髮坐在床邊睡著,疲憊夢境入侵意識中樞,將幾個小時前和小舞的對話重新回放一遍。


小舞在電話那頭說,未知子阿姨說出院以後要讓她挑一樣喜歡的禮物帶回英國。


閉著眼睛強撐起精神,城之內博美笑著說,小舞對不起,好不容易妳回來了,媽媽卻沒有太多時間陪在妳身邊。


孩子的聲音總像灑上糖漿的冰淇淋,偶爾黏糊卻總能適時熨燙超時的困倦,也許這就是成為一名母親以後的意義。她聽見小舞說,媽媽您辛苦了,未知子阿姨也有說哦,說媽媽如果有想要什麼的話也可以告訴她。


躲不開生死的醫院同樣躲不開中央空調裡的藥水氣味,聞言,城之內博美失聲輕笑,「小舞,媽媽沒有什麼想要的,只要妳能平安長大就好,這就是媽媽想要的。」


「媽媽,妳好奇怪哦。」


「嗯?」


小舞其實不太常被童言無忌之類的詞彙劃分在天真爛漫的範疇內,許多年前不得不因為大門未知子而缺席運動會的時候,小舞也只是說,媽媽辛苦了,等媽媽回家以後我想要喝蘋果牛奶。


她於是難得地被女兒堵到語塞。


「小舞妳快點去休息吧,很晚了……」


「媽媽怎麼可能沒有想要的東西。」


「小舞,媽媽跟妳說……」


狡猾的夢境只留下她駐足不前的尾音,以及護理站劃破擱淺的睡眠而後直闖而來的入境證明──城之內醫生,麻煩過來十二樓一下,您負責的病人……



怎麼會沒有想要的東西呢。最大的自由是不想,而不是不能。自從成為一名母親,自從遇上大門未知子,城之內博美的自由已經所剩無幾。


來不及將馬尾紮得整齊,城之內博美散亂的髮絲遮不住眼底血絲,衝到病房外推開房門的深夜十二點鐘,看見大門未知子捧著一包餅乾,嘴角殘屑帶著奶油口味的甜膩與戲謔。


「大門醫生?」


「我以為妳下班了,結果還真的把妳叫來了。」捧著餅乾的掌心明顯一愣,節奏不順,大門未知子只好別過頭,不看城之內博美的狼狽。


白袍口袋前的識別證早已歪斜,城之內博美重重嘆了口氣,「大門醫生,我才剛打卡回來,能不能別這樣浪費醫療資源,妳等我,我去護理站借推車過來,別亂動。」


曾經那麼依賴的純白背影,如今被深夜昏黃燈影淹沒在門的那一邊,餅乾袋包裝被大門未知子捏出窸窣聲響,傷口仍時不時牽動細微疼痛,不能喊,只緊緊握住拳頭。


幾分鐘後城之內博美熟練推著輪子其實已經微微壞損的推車走進病房,不管大門未知子有沒有偷偷撒了小謊,抽出消毒棉花棒的姿態始終認真嚴肅,床頭光暈微弱,長睫下的輕淺倒影再沒能成為掩護。


大門未知子把奶油餅乾吃得小心翼翼,以為還了鑰匙能把麻醉醫生往死角逼近,結果是寸步不移的麻醉醫生害她挫折失望,連對方的疲倦也不能擁抱。


「城之內醫生……」


「大門醫生,妳的傷口是我負責換藥的,復原狀況如何我比誰都清楚,請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探病時間早已結束,單人病房裡的靜謐尚未休憩,大門未知子抬頭望向城之內博美眼底早已失守的擔憂,抿抿嘴角笑得輕浮,「很清楚我的身體?」


「大門醫生!」


「城之內醫生為什麼總是能這麼冷靜?我還在生氣妳擅自介入我爸的事情,妳難道就不想問為什麼嗎?」話音陡轉,拿著不合時宜的奶油餅乾,大門未知子無辜低問,宛若被城之內博美逼到迷途的從來都是自己,跌撞的不可理喻。


一如每一次的默許,城之內博美不拆穿傷口上的謊,粉色的肉芽已經快要覆蓋傷口,也許在她出發到大阪之前就能拆線。失調的睡眠迫使思緒紊亂,她輕輕抬眸,和大門未知子隔著幾公分不到的距離,「那不重要,大門醫生,我只是想為妳做點什麼,而且我必須為妳做點什麼。」


必須再為大門未知子做些什麼,如果這她的一舉一動都已經把自己出賣得徹底,如果時間不多。


窗外忽然開始下起雨,臨近午夜才落地,像搭上延誤太久的航班。


雨痕開始爬滿玻璃窗,倒映病床邊兩抹更適合並肩的身影。


「可我不喜歡妳和土方幾也走得那麼近,也不喜歡妳擅自插手我爸的事情。」


城之內博美沒有忘記,幾年前晶叔不過就是提起大門寬三個字,依舊逼得向來倨傲的大門未知子眼角婆娑發紅,晶叔說,大門寬是大門未知子一路走來的信念,也許再過幾年,那就是信仰。


正因為懂得。


「我說過了,大門醫生對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對很多患者而言,大門醫生同樣也是重要的人,我只是希望妳能更專心在自己喜歡的事情上,不能因為大門醫生不喜歡,我就不去做。」溫柔無處可躲,再深濃的藥水氣味也遮掩不了大門未知子之於城之內博美的重量。


關於大門未知子數以萬計的「我不要」,總得存在等值的代價。


大門未知子沒再說話,靜靜看著城之內博美的指尖合乎一切分寸,宛如忘記失重的言語早已沒了信用,她微愣,被城之內博美忽然靠近的沙啞嗓音刮痛耳畔──所以大門醫生,不管妳怎麼想都沒有關係,該做的事情我會好好處理。


睡眠不足的吻冰涼落在大門未知子的額角,像極少出現在彼此問候裡的那聲再見。她們習慣互相將辛苦了掛在嘴邊,卻極少說再見,因為不說也總是能相見,在明天,在下一間陌生的醫院。


最遙遠的距離恐怕不是大門未知子出沒於世界各地的研修與日本的距離,而是不能並肩的這件事情。


病號服的寬大袖口遮不住手臂上結痂的傷,大門未知子終於伸手勾住城之內博美的掌心,她說妳能抱抱我嗎,如果妳這次出差需要很久,如果可以,我想我可以試著不那麼生氣。


最大的自由是不想而不是不能;最灼重的無可奈何是城之內博美忽然張開雙臂任憑大門未知子環住她的細瘦腰際,然後說好。


至於掛著哈密瓜吊飾的鑰匙與寫著大門寬三個字的那把鑰匙,城之內博美離開病房前再沒提起,拉下床頭燈開關,光源向上,才不會影響大門未知子終於乖巧安穩的呼息。


她在離開病房前忽然想起間宮真矢鋒利的質問,她說妳自己不也說過了嗎,奇蹟有時候是人創造的,為什麼不願意再次相信呢?把報告彌封起來不代表妳能逃避這一切。


那時候的她是怎麼回答的?超時的班表連帶拖累記憶,城之內博美深深吸氣,其實並沒有忘記。


「前輩,我是相信的。只是怎麼能因為貪求奇蹟而一再為難我在乎的人。」


凌晨時分的病房裡躲不過呼之欲出的,比貪心更貪心的真心。


仍是不夠放心,走近病床邊掖好被角,不過只是一個擁抱,大門未知子也能這樣心滿意足的睡著,像個只拿了半顆糖也能手舞足蹈的小孩。知足到讓她忘記冷靜,她想那時候的晶叔大概也遊走在這樣的情緒裡難以脫身。


知易行難嗎?為什麼前面兩個字也成了難以實踐的一環。



幾天後大門未知子不過是去赤木草太的病房探病,想兩個同病相憐穿著病號服的人,總能相約到不遠的空中花園玩玩恐龍玩具或者共享一包餅乾,她拎著恐龍玩具站在門口,還沒敲門,別人的竊竊私語率先一步敲進她向來不對外開放的心門。


凝滯的藥水氣味又怎麼會允許任何秘密的成立,更別說是關於土方幾也身邊的麻醉醫生,是如何在手術時怒斥觀察室裡那幾雙老謀深算的眼睛,聽說又是為了那個神祕女醫生的事情,只是詳細狀況大概又得等土方醫生的團隊回來以後才能知道。



不能因為大門醫生不喜歡,我就不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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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來已經鼓起勇氣打算在這章求一些長評與意見,但52寫到一半,習慣的那台電腦直接關機到現在都打不開,只好重寫,重寫的結果是除了幾段對話一樣,其餘皆面目全非。割腿肉為什麼變成這麼絕望的一件事情,真的好想落淚。

2.至於割腿肉,好像又快飽了,但該說的還沒說完(痛哭。真的願意告訴我一些什麼的,我會非常非常開心的,能弭平期末論文跟52的原形原地消失的那種傷心。意見批評都好。不過這章寫得太糟糕了,這兩點我說的都好心虛。TT

3.謝謝前幾天詢問結局類型的時候給予意見的好心人,那就,繼續這樣下去吧,真的很謝謝。

4.晚安,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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