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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

 

048

 

間宮真矢早在城之內博美剛入學的第一個月便耳提面命,不管將來會成為什麼樣的醫生,一定要記住,醫療環境裡需要的除了細心,最重要的還是安靜,在醫院裡說話一定要輕聲細語,要像針。

 

微啞嗓音在手術室外裂開的時候確實像針,刺破刻意駐守的靜謐。

 

略顯失態的手臂逕直擋在手術室門外,城之內博美匆匆穿上尺寸不合的紫色制服,和眼前的廣木百江明明擁有同樣的深淺,唯獨眉心間再無法從容收束的擔憂,層層疊疊漫過帶刺尾音:「廣木醫生,讓我來吧。」

 

廣木百江深深吸氣,戴起口罩,遮掩抿成一線的唇角,「沒時間了城之內醫生,我今天本來就有班,這台手術照理來說就是我該跟的,妳不要擔心,我不會讓未知子有事的。」

 

大門未知子的緊急手術決定由土方幾也擔任主刀醫生,幾年前被慶林大學醫院以高薪挖角,順帶加贈副外科部長的頭銜與實權,如魚得水地恍若早已忘了當年。

 

「我當然知道沒時間了!」進退失據的聲調像裂成蜘蛛網狀的玻璃,城之內博美逕自走向一旁拿走準備檯的托盤,卻被廣木百江輕輕壓下,聽見她說,城之內醫生,冷靜一點,我覺得依照現在這個情況看來,我會比妳更適合擔任這台手術的麻醉醫生。

 

精準計較麻醉劑量的深淺,為下一秒隨時可能需要的輸血情況提前預備,如果不是大門未知子堅持把城之內博美留在身邊,晶叔也就不用推掉那麼多來自各大醫院麻醉科的邀約——

 

城之內博美順勢轉過身,手術托盤安穩落在掌心,口罩後的那雙眼睛銳利清澈,危急情況下的腎上腺素為此推波助瀾她的貪心,「廣木醫生夠了,我跟著大門醫生很多年了,不管怎麼說……她都算是我的了,這台手術我不能讓任何人接手,請相信我,我會比任何時候都冷靜。」沒被任何酒精慫恿的真言淌過雜沓忙碌的走廊,清脆響亮,卻又貪心至極。

 

廣木百江望著城之內博美的背影被手術室的門縫漸漸壓縮最後消失不見,想起幾個月前的城之內博美,闖進手術室站在生命監測儀旁,即便和大門未知子隔了幾步的距離,無影燈下也像是藏著兩抹相互重疊的影子——

 

有恃無恐帶著過往回憶降落在這座城市的時候,廣木百江以為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應該按照時間先後排序,而不是默契,或者更虛無飄渺甚至荒謬的命中注定。

 

她不相信。

 

 

不知道是城之內博美說了謊,還是冷靜背叛了她。從當年第一次坐在生命監測儀器旁,為患者緊盯儀器抄寫數據,握著筆桿的指結始終堅定,從沒因為任何一次心慌懈怠失職。

 

可大門未知子就在那裡。

 

被消毒水氣味充盈的懷抱彷彿還留著幾分鐘前的冰涼,像一隻孤狼不肯回家的最後掙扎。

 

血壓低到差點量不到,脾臟破裂的分級介於中間值,不多不少,剛剛好能讓城之內博美藏在心底的祕密被慌張拉扯徹底。

 

她抬頭望向走進手術室的土方幾也,點頭示意,那一句請多多指教宛如脫軌,說得比任何人都急。

 

不喜歡無影燈下的大門未知子蒼白安靜,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在意外面前措手不及,像是一夕之間又被推回懵懂無知的青春裡,太容易讓自己的心跳跟著監測儀器上的數值起伏跳動。

 

當大門未知子就在那裡。

 

城之內博美親手執行一切麻醉程序,插管的時候像是也把什麼深埋於心的情緒混入大門未知子不能自主的呼吸裡。她小心翼翼依循著土方幾也的節奏為大門未知子守住每一次的隘口,是應該明白些什麼,關於大門未知子失去意識前落在懷裡的重量,如果一個人習慣了孤寂卻願意放任自己不設防的頹倒——

 

……

 

「手術結束,大家辛苦了,接下來的術後護理也麻煩了。」土方幾也如釋重負的目光隔著眼鏡輕輕穿透,手術室裡,恩怨情仇也得擱置在無菌區中,他比誰都明白。

 

不明白的是城之內博美,恍然間正式進入沒有任何特效藥可以緩解的失控狀態,連真心也跟著失重。

 

她到底該怎麼辦。

 

沒有怎麼辦,城之內博美形同輸光真心話大冒險的所有額度,一夕之間將排班時間悉數用罄,慶林大學醫院欄位下的空格被她塞得沒有任何空間可以喘息,從早到晚,特別手寫註明,並不需要額外的加班費。就算中途得應付手術室裡不可或缺麻醉與急診室偶有需要插管的患者,她也有擁有足夠的時間待在大門未知子身邊。

 

失控到黏膩的代價是她必須在清晨五點半撥通老家的電話,萬分抱歉的告訴母親,帶小舞回鐮倉的事情可能得暫時擱置,大門醫生出了車禍,剛動完手術還在醫院休養,雖然時間很趕,但一定會趕在小舞回英國以前回去一趟,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母親像是從未對大門未知子受傷住院,與不能如期赴約的這件事情是如何緊緊相連產生任何懷疑,憂心掠過海水氣味的末梢沁入慶林大學醫院的露臺邊,聽見母親說,這樣啊,那我過去照顧小舞吧,反正等等真矢會來看我,如果她有空,我就請她載我過去,也順便看一下未知子。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自己失控,是失控以後還沒有任何人願意伸出援手阻止一切。

 

於是第二天早上,當「剛好有班」的城之內博美推開病房,看見廣木百江站在床邊,替大門未知子按下病床升降按鈕的時候,無從遏止的音調始終浮在理智外緣,像個不通情理的反派角色。

 

「廣木醫生請妳不要亂調按鈕!醫生還沒過來巡房確定一切都沒問題以前,最好不要隨便亂動。」

 

早上八點半鐘,敞開的窗簾透進第一抹微光,柔軟溫度不張揚,輕淺落在床角。

 

城之內博美單手插在口袋裡,走到病床尾端抽出溫度記錄表,不理會大門未知子嘟起的嘴角,手背抵上她的頸間,擰擰眉,「五點時候量的體溫?怎麼還是有點高,我去請醫生過來看一下。」刻意冷卻的字句裡還殘著餘溫,偌大病房裡無處可躲,只好把尾音壓得很低,可惜低不進塵埃裡。

 

「城之內醫生……」半睡半醒直到廣木百江悄悄出現在病房裡,大門未知子沒有足夠的清醒,看不見城之內博美眼底焦灼的擔心。

 

「怎麼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城之內博美語調溫和一如窗外陽光,伸手搶過病床升降遙控器的動作卻跋扈到不行。

 

沒插著點滴吊針的手輕輕抬起,大門未知子仰頭望著城之內博美,病房太亮,那片此刻妄想依賴的星空裡一片空白,「城之內醫生的證件歪了呢。」帶著擦傷的指節略為笨拙地將白袍上的證件套調整方正。

 

「大門醫生——」

 

「妳不要對百江那麼兇,是我一直躺同一個角度覺得很無聊嘛。」指節無辜地順勢向下勾住城之內博美同樣失去分寸的白袍口袋,大門未知子雙頰泛著潮紅,開完刀的正常現象。

 

廣木百江已經換下和城之內博美一樣的紫色制服,溫柔安靜的守在病床邊,像是更值得擁有一把傘,或者守護一個人。

 

溫度記錄表重新放回床尾,城之內博美背過身,幾次深呼吸間吐納的不僅僅是過於孰悉的藥水氣味而已,遂無奈嘆氣,「我去請醫生過來,大門醫生如果妳不想聽我的話,那就算了。」

 

 

「城之內醫生真的好兇。」

 

燒得有些迷糊的大門未知子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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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歡迎大家自由索取城之內醫生驚慌失措大禮包,內容物是突然很兇套裝組。

2.正式放棄和大家的甜虐點同步這件事情。

3.晚安,謝謝。寫的好短又好卡。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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