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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秩-信任遊戲

一秩-信任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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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義不明的突發,一直在找一座適當的城市放下這些話,最後還是把一秩拉回來了。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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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Pinkmonster:人都是被誤會建構出來的,這個假設妳同意嗎?不管如何請相信,在它成立之前還有個前提,如果誤會太重把妳擊垮,我會一直在妳身後,就放心墜落沒關係。」


週六晚間七點整來自頂樓加蓋公寓的絮語,不經意又提起那個許久未曾出現的名字,電視台休息室裡的那面鏡子裡映照一張疑惑的臉,幾分鐘前藏在墨鏡後的不安匆匆自保母車旁走過,應該沒有人看見才對。


黃美英擰起眉,指尖只有在碰觸給金泰妍的訊息時才不會遲疑,她知道這樣很糟糕,但她無能為力:「不是說不會再發了嗎?妳怎麼了?」距離金泰妍上岸已經過了兩年,難道她喜歡的她百無聊賴之下又選擇回到水底藏匿?


梳妝鏡裡盛滿她時隔五個月再次重返鏡頭前的膽怯,她比誰都清楚,至於身旁的化妝師姐姐與來來去去的工作人員,她不知道,畢竟已經許久不曾接觸過太多雙陌生的眼睛,她覺得很多人眼底的那把劍都因為輿論而鋒利,銳利抵在頸項之間堵住咽喉,喊痛或者澄清皆不被允許。


黃美英垂下目光,慶幸還有吹風機的雜音為她暫時設立起防護牆。手機那端不過幾秒時間又被金泰妍的訊息填滿:「看清楚了,我有設定觀看權限。還有結束以後記得跟李順圭說開車回家的時候避開商場前那條路,今晚平安夜肯定塞車,我不想過了十二點才能看到妳。」


金泰妍還是那樣,把溫柔藏在角落後開始玩起躲貓貓的遊戲。


隨手回覆OK字樣的符號,卻惹來那頭更加綿延不斷的喋喋不休:「很緊張嗎?應該不需要說太多話吧?總之,總之如果真的害怕就想想我……或者Prince。」


「Daedae,我才剛出門就開始想了,想妳,想回家。」


想起五個月前被無限放大的失言風波,黃美英茫然望著梳妝鏡中的自己,不管鏡裡鏡外,世界好像在某個瞬間裡只剩下刻薄。每根憤怒的手指都指向她,像要把她全身上下都鏤出孔洞,裡面最好破敗不堪殘著繡斑。


那封道歉信是在斑駁水泥地前的小桌上寫完的,當時金泰妍把紙筆遞給她,聽見那道微涼如水的聲線輕聲說:「就寫吧,如果妳打破了花瓶,那就為了打破花瓶的這件事情道歉就好,妳的責任只到這裡,至於花瓶碎片為什麼濺了滿地,甚至是飛到五十公尺遠的地方劃破某個小孩手裡的氣球,那都是因為別人需要妳代替他們去死捏造出來的謊,美英,我知道不難過很難,但那不是妳的責任。妳已經把碎片都掃起來了不是嗎?」


她以為當時的她會哭,但是沒有,眼淚冷卻了,留在某個過於清晰的瞬間。


金泰妍就這樣拉過椅子坐在她身旁,懷裡抱著Prince,安靜的宛若她們年少時候的歲月。


那天晚上再多誠意都像是有罪,無數利刃穿透網路線刺在她心上,晚上睡覺的時候黃美英背對著金泰妍不經意嘆氣,冰涼掌心隨後被溫柔握緊,力道輕輕加深,像要為她撫平所有。她記得那天晚上的金泰妍忽然沉下語氣,像是沒能買到街角小攤車的冰淇淋那樣沮喪——對不起,美英,我沒辦法幫妳擋,對不起。


她轉過身,溫熱的吻毫無時差落在額間,愣了好久才捏了捏金泰妍的臉頰,「不能為我擋也沒關係,只要不要放棄我就行了。」


金泰妍沒再回話,淡淡的眉毛被窗外的月光刷出一層白亮,眉心微微蹙緊,幾秒後才終於說了聲晚安。



五個月前的蒙太奇穿插在黃美英被吹風機雜音隔出來的空白時間裡,說委屈嗎?好像也還好,只是母親臨走前不斷交代她對待世界請一定要善良的叮嚀始終溫熱,很想問媽媽,善良的定義過了那麼多年還是一樣的嗎?善良的定義難道不會因為世界的險惡而有所流動嗎?


她不知道,每次疑問的當下金泰妍總是突然出現在身旁,偶爾帶上她愛吃的零食或蛋糕,或者讓廚房那台新買的烤箱充滿餅乾香氣,往往讓她的思緒中斷停滯,尤其當親吻來攪局的時候更是。


五個月後她答應導演會出席電影發表會,即便導演當時在模稜兩可的告知中刪掉她大部份的戲份。李順圭義憤填膺說切割切得那麼乾脆,現在又回過頭來找妳是怎麼一回事?妳是背後有翅膀嗎?當什麼天使,我要把妳的翅膀剪掉才對,等等我去找把剪刀……


她不是因為善良才答應的,是因為有一個人說,如果她墜落,她會在她身後。



發表會她總共說了三句話,希望大家能好好支持這部作品,導演與合作演員都非常優秀,謝謝大家——再加上預告片裡的唯一一個鏡頭,黃美英今天晚上總曝光的時間不超過三十分鐘。


李順圭的怒吼從休息室一路燒向停車場,她說這世界上就是有這麼多怪人,只能藉由傷害別人才能得到心靈上某種畸形的快感,變態!下流!世界是不是要毀滅了啊美英?


黃美英打了一個哈欠,揉揉眼睛,久違的閃光燈不知道為什麼也像把劍,對她不懷好意的虎視眈眈,她累了,就著欲睡嗓音回道:「不會啦,妳都能跟崔秀英復合了,世界怎麼會毀滅呢?」


「黃美英妳什麼意思……」


通風不良的停車場迴盪兩道頻率落差太大的聲線,李順圭正要扯嗓,卻被車子邊那抹身影嚇到險些尖叫。


「金泰妍妳幹嘛!」


「崔秀英說她今晚要找妳,我說那好吧李順圭給妳,黃美英歸我,所以妳等等吧,崔秀英馬上來接妳,我先帶美英回去了。」


李順圭一臉不可置信:「誰讓妳們兩個私底下偷偷商量這種事了?」


金泰妍從風衣裡探出腦袋瓜,伸手摟過黃美英,轉身將人塞進車裡,轉頭對李順圭說:「有什麼問題嗎?平安夜快樂,再見。」



平安夜裡自停車場呼嘯而過的引擎聲裡還包含李順圭的無聲吶喊,黃美英坐在副駕駛座上又揉了揉眼睛,總以為下一個街角也暗藏幾把利刃對準她,她嘆了口氣,語調不自覺放軟:「Daedae……」


「累了就睡一下吧,剛出來的時候還有點塞車,就算繞路也不一定會比較快。」


「Daedae我是說……」


「說什麼?」習慣不開廣播的車內徒留暖氣轟燙著面頰,金泰妍轉頭看向昏昏欲睡的黃美英:「今天晚上妳辛苦了,就休息一下吧。」


金泰妍都看見了,不只是黃美英眼底只有自己知道的膽怯,還有試圖重新擁抱人群的善良,她有時候其實不太喜歡黃美英那樣,不管難過還是開心都太好強。


「Daedae,其實妳不用幫我擋也沒關係,我自己可以。」黃美英擰緊衣角,別過頭說道。


車才剛開出停車場便卡在平安夜一點也不平靜的車陣裡,每台車裡像是都載著一個準備趕赴約會,又害怕午夜即將來臨的灰姑娘,焦急的喇叭聲只差沒有叮叮噹叮叮噹的響。


屬於聖誕夜的紅還有五十秒才會轉成聖誕樹的綠,金泰妍索性拉過黃美英曾經受過傷的手輕輕按揉:「最近天氣潮濕,妳那舊傷還是很容易痠吧。」


「Daedae,我是說真的,妳可以不用再一直陪我了,我自己……」黃美英用盡全力抵禦睡意的吶喊落在車內,手無寸鐵的抵抗。


這五個月以來金泰妍連出版社也很少去了,多半時候在家以買了新烤箱為由烘烤各式餅乾,手藝不錯,味道甜而不膩恰到好處,就連不出聲的溫柔也是。


金泰妍還是不回答,每逢天氣潮溼之際便會替黃美英按摩舊傷的力道愈發熟練,淺淺抬起目光,一如許多年前初來到這座城市時的湛亮:「我沒有陪妳啊,我說過了,如果妳覺得很累很累想要往後倒,我會在妳身後接住妳,只是這樣而已,信任遊戲沒玩過嗎?」


「泰妍,我不累,我只是想重新相信這個世界。」黃美英哈欠連連,眼角擠出水光。她當然玩過信任遊戲,以前上演技課的時候為了放鬆肢體都得玩。


如果人是被誤會建構出來的這個假設是成立的,人終究會被誤會裹上一層一層厚厚的繭,但繭裡面自有一方世界,不被任何人打擾。


車窗前倒映出薄薄綠光,金泰妍鬆開掌心,替黃美英放低椅背,踩下油門前低聲嘟嚷:「我知道妳沒那麼脆弱,可世界太大了,相信我就好。」


「喔,那妳真的會撐住我嗎?」


「只要妳相信就會啊。」


「好——」


她其實是真的累了,很久沒穿著那麼高的高跟鞋面對惡意偽裝成的善良,妝還沒卸,但現在的她至少可以任憑所有防備恣意傾倒,在重新相信這個世界之前。



「Daedae——」


「黃美英妳幹嘛又出聲!不是睡著了嗎?」嚇得險些歪了方向盤。


「聖誕節禮物妳要記得喔……」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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