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F

• 2013歸檔

• 一篇2013年發在OTN的泰尼，那時候沒人看（剛看了一遍發現當時的結果很合理），後來覺得羞愧就把它歸類在黑歷史，一直沒整理出來，現在我什麼都放下了哈哈哈，重發一下，BGM應該是少時的重逢的世界(如果我沒記錯)以下為當時原文：

• 概念來自《Star trek》，第一段話摘錄於此，原文是：space,the final front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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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以後，宇宙成了人類的終極邊疆——

 

而人是感情的動物，在喜怒哀樂無常的變化裡，愛過恨過也擦肩過，如果千年以後，人類無從悲喜，是否會更加愉快輕鬆？

 

金泰妍根本不能理解，斑駁泛黃的書籍上怎麼會出現「人是感情的動物」這種如今看來從不在邏輯裡成立的字句，尤其當她必須一個人看守研究室裡巨大膠囊裡才發現沒多久的舊人類的時候，如此悖於理性之外的古老文字更顯荒謬。

 

偌大的研究室裡燈光昏暗，僅有立於正中央的巨大膠囊裡，偶爾傳來液體流動的聲響。聽說裡頭是研究團隊千辛萬苦從地球碎片裡汲取出來的水和空氣，用來維持舊人類的生命機能。

 

闔上書本，金泰妍在百無聊賴之下早已經忘了這是第幾次繞著膠囊兜圈，說真的，舊人類和現在的他們並無不同，只不過千年以後，當最後一批人類逃出地球躲避爆炸，為了適應宇宙裡的需求，再不穿著花色龐雜的服飾，再不思索太深刻的情感，所以她同樣不太能懂，眼前的舊人類緊閉雙眼被關在膠囊裡，除了緊握的右手握著正方形的小型機器之外，就連身上穿著的粉紅色衣服都令人費解。

 

T801。

 

膠囊下方的區塊刻著代碼，金泰妍彎下腰，仰頭望著膠囊裡的T801，千年以後不知該算是進化還是退化的腦袋，迅速歸納所有可能關於T801的資料。可惜艦上的人向來不願對她透露甚麼，無所謂，反正傷心難過之類的辭彙於她不過只是一種歷史，早就不可考。雖然讀取不出任何資訊，無妨，畢竟躲開爆炸後的最後一群人類，為了防範舊時代中肇因於情感而導致的一切紛爭，早已學會起心動念間毫無情緒，一切以邏輯為最先出發考量。

 

但其實金泰妍時常被船艦裡的孩子們指著鼻子不停嚷著「舊人類」，他們說她同樣應該被關在膠囊裡，他們還說她如今這般依循邏輯全是虛假，金泰妍不懂，因為她的記憶起始於睜開眼的瞬間，而她睜眼就在船艦上，沒人告訴她為甚麼。她只明白，船艦上的所有人都是倖存者，倖存者們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生存。

 

為了生存摒棄喜怒哀樂，聽艦長說，舊人類就是因為太多情了才彼此傷害，誰愛誰、誰又不愛誰，愛這個古字，害了太多人，所以維持最高指導原則即是邏輯，凡事以原則為準，他們才能活著。

 

下意識眨眨眼，金泰妍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地球時間晚間九點半。

 

「啊⋯⋯妳還真是準時⋯⋯」

 

果不其然，膠囊裡的T801，緊閉的眼角悄悄淌過液體，金泰妍聽說過，以前的人類稱之為「眼淚」，她還聽說，那是很珍貴的東西。

 

這一個月以來，T801總在地球時間晚上九點半呈現這樣的狀態，金泰妍花了很長的時間翻閱古籍，終於知道T801在哭。

 

癟癟嘴，金泰妍站起身，迴音響遍整間研究室：「妳為什麼要哭啊？有讓妳傷心難過的事情嗎？可惜妳不能說，我也不會知道妳為甚麼哭，妳一定不曉得，一千年之後，人不會再因為難過而哭泣，也不會因為喜悅而微笑，妳以前肯定活得很累——」自言自語成了這一個月以來潛移默化下的習慣，反正和T801對話至少好過船艦上其他人的冷言冷語。

 

「可是⋯⋯」長時間居於船艦內不再接觸陽光的面容稍無血色，金泰妍擰擰眉，一個月的時間裡，地球時間晚上九點半，T801眼角留下淚水的時候，她的左胸口總是莫名顫動，一種如今已經不能被人類歸納出來的感受。

 

像是許多古字瞬間聚攏，匍匐在心間緩緩跳動，古字是甚麼？古字是那些只在舊時代裡因為情緒衍生出來的字詞，譬如思念，譬如愛情，又譬如惆悵與悲傷。

 

嘆了一口氣，金泰妍傾身再次靠近巨大膠囊，右手掌輕輕貼在冰冷玻璃上，「我想妳聽不見我說話的，但是不要哭好不好？妳這個樣子會讓我整個人都不對勁⋯⋯」

 

「不對勁」已是千年以後能在消失的情緒中，所下的最大定義。

 

不要哭好不好？

 

金泰妍卻只能再次看見T801的眼角爍著淚光，在視線昏暗的研究室裡染成她心上暫時忘卻不了的刺，彼時只覺無關悲喜，真的一點都無關才對。

 

＊

 

艦長說，接下來的時間好好看著T801就好。

 

金泰妍於是在船艦內的小型圖書館內，胡亂抱著一整疊舊時代的書籍與圓形碟片，她決定帶回研究室藉以消磨時間。

 

圓形碟片是圖書館裡借閱率最低的舊時代文物，聽說需要相對應的機器才能播放。但是沒關係，金泰妍只是喜歡碟片上各種花紋，宛若一幅幅小型畫作都能躍然小小圓形範圍裡，隨意哼唱下意識中存在的破碎歌曲，金泰妍看著膠囊裡沒有動靜的T801，才發現她始終緊握著不明小型機器的右手緊了緊。

 

「哦？」連忙放下碟片走近膠囊，金泰妍歪過腦袋，「妳怎麼了啊？該不會妳會說話吧？」幾秒的遲疑橫亙時間，竟恍惚以為剛才看見的不過只是自己的幻覺而已。

 

大概真的只是幻覺，踱步走回位置上，那一張圓形碟片中央鑲上粉色雕花小圈，繞著幾匹小馬與天鵝，金泰妍拈起碟片，繼續哼唱著不知名的歌曲，大概真的只是幻覺，且她又真的太無聊，拿著碟片的她跑到膠囊邊對著T801比了比，「欸，妳們舊人類那麼喜歡粉紅色嗎？妳穿粉紅色的衣服，這張碟片也是粉色的，真奇怪——」

 

無聊的叼念夾雜歌曲片段，金泰妍轉身前，看見T801的右手再次攅緊。

 

T801總是靜得像幅畫，卻又透著躁動的情緒，著實擾亂金泰妍除了維持生命以外，早該沒了其它作用的心臟，那裏有一瞬間的窒礙，宛若包覆著一段她如今無能為力的年歲。

 

端詳未果，金泰妍轉身再次走回位置上，低聲嘟嚷：「不要哭就不會傷心了，就像我們這群人一樣，大家從不談心事也不說真心，這樣很好啊不是嗎？但說真的，舊人類的世界是怎麼樣的？啊算了⋯⋯反正妳也沒辦法告訴我。」

 

舊人類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曾經有一片粉紅色的海洋，她與她並肩站在台上，極目望去，浩瀚無盡的模樣，音符跳動的瞬間宛若可以成就永恆，她說她們會一直一直愛下去。

 

可現在關於舊時代的隻字片語都在書籍上刻印生硬的文字，再也不能感受她慣有的香氣於她頸項間遊走廝磨。

 

金泰妍還想繼續下去她一個人的自言自語，下一秒牆上的通訊器爍出亮光，轉身，按下按鈕。

 

「怎麼了嗎？」

 

「艦長讓大家都到艦橋集合，說是又發現了甚麼。」

 

「好的，我現在過去。」

 

他們在破碎的宇宙中不知航行多少個日夜，沒有遠大的理想與抱負，只是為了生存而已，所以即便發現了舊時代的文物，譬如T801，也都只是一種附加。

 

放下碟片，金泰妍轉過頭，輕輕又說：「我出去一下啊，妳先自己一個人待著吧——」殊不知千年以前，她也說過這樣的話，而且只對她說。

 

＊

 

圓形播放器外頭烤漆早已斑駁，金泰妍嬌小的身影幾乎要被前方的人給遮住視線，硬是往前擠了進去，碰巧對上艦長灰黑色的眼睛，像是一潭再不流動的死水。

 

「這東西金泰妍妳會用？」

 

淺藍色的播放器，下方按鈕向右稍稍推開，中央鑲著一個黑色轉軸，金泰妍想起來了⋯⋯

 

「這個⋯⋯我知道這是甚麼了。」

 

「好，那就交給妳吧，三天之後給我一個報告就好，我對這沒有太多興趣。」

 

「好的。」

 

大概千年以後，人類情感終歸趨向於心如止水，就像是艦長的眼神，不流動，更不輕易定義，所以恐怕連好奇心也跟著弭平宇宙裡，墜入星塵不被提起。

 

捧著圓形播放器走回研究室的路上，金泰妍習慣性哼著歌，路過的孩子忽然仰起頭問道，「舊人類姊姊，妳在唱甚麼呀？」

 

挑挑眉，金泰妍彎下腰，「我不是舊人類，真正的舊人類現在睡在研究室裡面哦！但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唱甚麼——」

 

「怎麼可能妳不知道自己在唱甚麼呀姊姊！騙人！爸爸他們說妳很會唱歌！」孩子雙手叉腰，顯然不滿金泰妍的回答。

 

她沒有騙人，那一段旋律似是她一睜眼便存在腦海裡，不曾抹去過。

 

「我說的都是真的，姊姊現在要去忙了，而且姊姊也沒有很會唱歌，你乖乖的，再見喔——」

 

「哼！舊人類姊姊！」邁開小小步伐往另外一端奔去，始終對著金泰妍喊著舊人類。真要問那些孩子為甚麼，他們其實也不知道，總之跟著大人們稱呼就對了。

 

在許多未知的道路上，我追随著那朦朧的光芒，永遠和你在一起，重逢的我們——

 

只有這一句歌詞烙印腦海，不曾棄於銀河之中，其他人都不知道這句在唱甚麼，只有她自己知道，還曾天馬行空的以為，那是一種特定暗號，只屬於自己，又或者是為了將來真的與誰再次重逢。

 

無所謂，反正情感已如陳跡無須在意，她怎麼想也不是那麼重要了，只要活著就好了，不是嗎？

 

所以當她一個人坐在研究室裡，打開老舊播放器的按鈕，小心翼翼把圓形碟片和播放器精準吻合的時候，她應該要像前人一樣欣喜若狂的雀躍，可是她沒有。

 

咖噠——

 

蓋上播放器，金泰妍忽然想到甚麼似的，連忙衝出研究室，跑向圖書館借了同樣被列於舊時代文物的耳機，這才氣喘吁吁回到研究室裡。

 

「書上說，好像要有這個才能聽⋯⋯」小小的插孔又和耳機順利吻合，金泰妍眨眨眼，正自思忖應該要按下哪個按鈕，圓形膠囊的方向驟然落下輕微聲響。

 

？

 

沒有任何動靜，T801始終安睡，縱然金泰妍不知道能不能用安睡這樣的辭彙形容，但她確實極像故事書裡所說的睡美人一樣，安穩沉靜，不吵也不鬧，立於宇宙中。

 

戴上耳機，金泰妍捧著播放器走向膠囊，按下書上指示的播放開關，明顯聽見碟片轉動的聲響之後接連幾秒的停頓，而後——

 

她聽見樂曲前奏之後流淌出自己的聲音，即便迢遞的時光早已讓地球不復存在，她也還是能明確聽出自己的聲音，就從碟片傳到耳機裡。

 

想要表達，悲傷的時刻，雖然都散去後才聽得見——

 

怎麼回事？

 

寬敞的空間只剩下她和T801，金泰妍吞了一口唾沫，蠕動的喉間竟像是哽著甚麼，快要接近於情緒之類的東西，那真的只能是東西，不該被剖析。

 

還來不及釐清，膠囊裡的T801陡地睜開眼，一瞬也不瞬地瞅著金泰妍。

 

戴著耳機的金泰妍來不及釐清情緒，同時無法在短暫時間內聽清楚怎麼自己的聲音下一秒又換了另外一種聲調，明明，她不應該聽得懂那些與現在語言略有不同的歌詞，她不應該知道的。

 

回憶會不會偷偷蟄伏了很久，只為了迤邐她們曲折過後，再次重逢的世界？

 

T801眨眨眼，金泰妍也跟著眨眼，T801再眨眼，金泰妍抿抿唇，僅有左心口不規律的跳動予以回應。

 

「啊對⋯⋯」

 

跑向膠囊另外一端的控制區，金泰妍躑躅半晌，她不確定倘若抽乾了膠囊內的液體對T801會不會有影響，雖然用來維持她的生命機能，但照現在這個樣子看來，T801是醒了沒錯。

 

她應該放她出來嗎？還是要先通知艦長？還是？

 

懸在半空中的手微微顫抖，金泰妍深深吸氣，走回膠囊前，仰頭望著T801。

 

沒有太多變化，沒有任何警報，T801僅僅是望著金泰妍，彷彿這個宇宙存在了多久，她便跟著一起望斷這所有未知的歲月。

 

弔詭應該早在金泰妍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就橫行在浩瀚之中。她為甚麼能聽得懂？為甚麼大家都說她是舊人類？為甚麼，為甚麼T801這樣看著自己？為甚麼，久未運作的心臟泅泳了她同樣不應該知道的情緒。

 

膠囊裡的T801，揚起嘴角，因為開口而浮現的氣泡咕嚕作響，響徹整間研究室。金泰妍緊鎖眉間，只看見膠囊裡的她，舌尖頂在門牙後方，發出一種依舊費解的單音節。

 

Dae?

 

金泰妍不曾在書上讀過任何舊人類語言學中的相關資料，她只知道，凝視T801，她的心臟就快要失去正常功能。

 

昏暗研究室裡的微弱光線折射液體，波光在金泰妍面容上掠過，一種從未出現過的表情，必須用情緒解釋，但是金泰妍還沒有辦法那樣做。

 

再次回神的時候，她沒有走回控制區，反而跑到門邊，將移動式艙門上了鎖，這才轉而按下按鈕，抽乾膠囊裡的液體。

 

如果她的抉擇錯誤，T801極有可能在幾秒內化為塵埃⋯⋯

 

可是沒有。

 

抽乾液體後的膠囊瞬間乾燥，T801呆愣坐在膠囊內，和金泰妍隔著玻璃，細長手指貼在玻璃上，玻璃上，指紋綿延了T801與金泰妍相隔千年的愛情。

 

就是愛情，那個已經被列入古字範圍的愛情。

 

金泰妍只覺不安，太不尋常的跳動快要撕裂她如止水一般的神經，深吸了一口氣，按下膠囊下的小小按鈕，膠囊周圍的玻璃瞬間向下收起。

 

她與她，不再隔著任何距離，不論時間，抑或空間。

 

圓形碟片和耳機掉落一旁，金泰妍沒有心情搭理那些舊時代文物，因為下一瞬，眼前的她，彎起眼角，雙臂猛然將自己納入懷抱範圍裡，不該具有「久違」的定義，她與她只不過共處在研究室裡一個月，但那僅僅是金泰妍一個人的記憶。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T801環住金泰妍冰涼的脖子，唇瓣交疊那一年末日臨別前的最後一次溫度，熱氣靜靜沈滯。

 

千年以後的瞳孔，T801或者金泰妍，不約而同蒙上水霧，於金泰妍而言可能無從解釋，於T801，卻怎樣都是久別重逢。

 

真的太久，而她險些以為恐怕只能盼望來生。

 

「Daedae⋯⋯太好了⋯⋯」微啞的語調，橫越時空而來。

 

「妳在做什麼！」聲線顫動，金泰妍焦躁的左胸口緊貼著T801粉紅色毛氈外套隱隱發熱，可是她還在她的懷抱裡，沒有掙脫。

 

如果你不是我和daedae，你是不會明白這種感覺的，而你也不需要明白，因為只有我和她可以⋯⋯

 

左胸口躁動，牽連她紊亂的腦海，邏輯去了哪早已無從考證，金泰妍抿緊唇瓣，眼前的她，揚起嘴角淺淺笑彎了眼，又把她帶往這宇宙裡某一個她們兩個似乎一同經歷過的日子裡。

 

「Daedae，我好想妳，我們真的重逢了，這不是夢，對吧？」不甚順暢的語調仍艱難吐出完整字句，T801緊緊摟住金泰妍，摟住她的金泰妍。

 

舊人類——那些孩子們，都喊她舊人類，把她和T801歸類在同一種人。

 

為甚麼？

 

金泰妍下意識環抱T801的腰際，全無生疏，好像不過只是循著習慣如此為之，只是那樣而已。

 

「妳到底是誰⋯⋯」

 

「Daedae，美英，我是美英，妳的美英。」

 

美英——

 

T801——

 

記憶吹過這不知該如何紀年的宇宙時光，金泰妍一愣，未語，眼角微微濕潤。

 

她們一起共度舊時光裡最艱難的日子，一起練習，一起生活，一起努力只為了成為可以並肩演出的歌手，一起度過最美好的少女時代。

 

她是她的根，即便末日，她也會站在她身邊。

 

所以那一年的黃美英只好偷偷騙了金泰妍，在地球爆炸以前，讓她成了最後一個得以跟著逃出地球的倖存者，還記得那時領頭的人說，只要將吞下藥片的金泰妍暫時置放於真空膠囊裡，過了一段時間，她會忘記一切，甚至不再思考情感，並且得以永生。

 

黃美英說好，只要讓她活著就好。

 

她遂讓她登上了那個時代的諾亞方舟，她卻從此消散在宇宙之中。

 

＊

 

金泰妍都想起來了。

 

＊

 

那些後設的邏輯終究潰堤。

 

指腹輕輕撩過黃美英的髮叢間，不該被定義，卻也不曾遺忘過的情緒洶湧，關於她只給她的溫柔，關於那首歌曲對她的意義。

 

再次重逢的世界，再次相愛的她們。

 

突然明白，那些人之所以懼怕情感帶來的紛爭，不過只是因為彼此不夠相愛最後只好依靠邏輯。

 

＊

 

「Daedae⋯⋯」很多話想說，當她再次睜眼，首爾與洛杉磯已經成了書籍上回不去的歷史，黃美英心中惆悵蜿蜒，應該可以繞上地球很多圈，但她早就忘記地球的模樣如何落在心間。

 

金泰妍看了看艙門外的情況，一個月以來熟悉的距離準確望進黃美英帶笑的眸底。

 

「我們走吧——」

 

「去哪？我們沒有地方可以去不是嗎？」沒了地球只有宇宙，怎樣都只是漂泊。

 

「不會的。」

 

＊

 

「還記得嗎？那時候的我們，巡迴世界各地，很多地方都不是家只是過境，可是美英，有妳的地方，就是安定。」

 

她於是偷了位於航艦底層的小船，瞞過通訊官也瞞過艦長，也許會消逝在下一個黑洞或者被星球碎片擊中，但是沒有關係，如果宇宙是人類生存的最後邊疆，那麼情感永遠都不會存在這樣的疑慮。

 

＊

 

「那就走吧，我們回家。」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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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作笑料送給大家，晚安，週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