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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

 

039

 

大門未知子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從氣象廳又一次投遞新一波鋒面來襲的消息,到城之內博美自從那天在牌桌上一次牌也沒有糊成開始,淅瀝雨霧輕車熟路地攀過屋簷,她在上午七點五十分自重新裝修好的房間睜開雙眼,想起那天晚上的城之內博美,臨走前只是擺擺手說不要辜負晶叔幫妳重新裝修房間的好意喔大門醫生,抓不到任何一絲起伏的音調宛若醫院裡從未更迭過的白牆,平靜到了底才是波瀾的開端。

 

晶叔說這個組合打起牌來節奏明快,不如以後就照這個樣子約吧。

 

大門未知子說反正不管約誰對晶叔來說都沒有差別吧,哪一次不是讓晶叔占盡便宜。

 

彼時晶叔瞇起眼睛笑了笑,一如既往答的意味深長,他說是啊未知子,這對我來說當然沒有差別。

 

 

 

為了城之內博美口中的晶叔的好意,這是大門未知子第三天沒能讓掛著哈密瓜吊飾的鑰匙轉動熟悉的門鎖,期間總共和城之內博美搭檔了兩台手術、在公車站牌遇見一次、食堂併桌的機會二分之一。

 

在習慣的角度裡輕易探入城之內博美眼底那片星空的機率為零。

 

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單親媽媽引以為傲的避重就輕又一次頻繁插足在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碎片段裡,譬如,承襲了幾天前的麻將之夜,城之內博美開始將托盤敲出冷冽聲響,又或者將患者的體徵回報成教人毛骨悚然的音調,像最惡劣的海象來臨前的乖巧平浪。

 

大門未知子癟著嘴,再平常不過的午後,頎長身影在一個跨步以後輕易靠向正踏上手扶梯的城之內博美,隔著相同材質的白袍,下顎輕輕抵著始終讓人下意識擰眉的肩,被對方紮起的馬尾撓得鼻頭發癢,「城之內醫生——」

 

手拿著資料夾的城之內博美,不著痕跡在夾仄的手扶梯上縮了縮肩膀,頭也沒回,「大門醫生,這裡是醫院,就算是自由醫生,也得遵守基本規矩專心上班吧。」

 

「妳這幾天心情不好哦?又在生什麼氣?」

 

午後的看診人潮如流,卻唯獨遺棄醫院側邊入口的手扶梯似的,怠速模式啟動,將同事之間例行性的問候綿延成不太尋常的模樣。

 

城之內博美嘖了一聲,這一次拍開大門未知子試圖踰矩摸向口袋裡的手,「沒有。而且這跟工作無關吧大門醫生?現在可是上班時間。」

 

平浪一波波漫向岸邊,山雨欲來的氣味。大門未知子也不回答,細長指尖偷過極短的沉默瞬間,在與城之內博美擦肩之前,偷偷扯了扯白袍下的紫色手術服,露出如瓷頸項上漸漸淡去的紅印。

 

「作為同事總要關心一下彼此也有助於平常手術的契合度,我這樣說沒錯吧城之內醫生?幾天沒見而已,怎麼又有奇怪的印記?該不會是找男人約會去了吧——」調侃意味過濃的關心比城之內博美早了三秒離開手扶梯,大門未知子雙手插在口袋裡轉過身,抬起下巴問道。

 

城之內博美這幾年偶爾也會這樣想,想大門未知子之所以要在發給眾人的工作須知上明確拒絕過多外務,除了是為了患者著想,大概也和對方向來稚氣過頭的思路有關。

 

總是這樣,白色軟膠鞋成了城之內博美面對大門未知子形同小學生般的挑釁下最大的障礙,然障礙與失利沒有絕對關係,離開手扶梯,她眼角彎彎笑出陰灰雨天裡最燦爛的弧度,和沒有顏色的嗓音平行而至:「哦?大門醫生如果連自己做過的事情都會忘記,我又怎麼能放心把鑰匙交給妳,誰知道妳會不會轉身就開錯別人的家門。我先去忙了,再見。」

 

……

 

紅底高跟鞋愣在手扶梯邊沒有任何動作,前進或者追趕都被殘留在藥水味裡的熱燙溫度攔截,定期維修檢查的手扶梯仍在運轉時發出轟隆聲響,徒留她一個人的心跳跟著手扶梯的運轉同步。

 

她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喂!惡魔妳是被調職過來手扶梯旁邊了嗎?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

 

大門未知子想也沒想,喃喃回應:「我在想那個吻……」

 

「吻?」加地秀樹瞠圓了眼睛,尾音不可思議地加重,只差沒有當場廣播。

 

在幾聲乾咳以後急忙順過額前亂髮,大門未知子脹紅著臉,低頭回應:「……我在想長澤先生的骨髓配對結果最後到底有沒有吻合。」

 

加地秀樹撇撇嘴,再一次留下大門未知子一個人與怠速中的手扶梯相互對峙。

 

 

完全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的大門未知子,所有的冷靜沉著都留在手術刀的銳利刀鋒上,以致於她只好在晚上八點鐘連傘都忘了拿,風風火火將鑰匙上的哈密瓜吊飾無辜撞向門把,又削去一層吊飾上頭的漆。

 

城之內博美在生氣,這是大門未知子苦思整整一天以後得出來的答案,然朦朧模糊的答案沒能導向某個奇怪的患者或者棘手的病例,她在半途迷了路,就算想起城之內博美頸肩的吻痕來自於自己也無濟於事的很是徹底。

 

她的麻醉醫生還穿著自己那件短外套斜靠在落地窗邊,頸間難得夾著家用電話,語氣不知道為了誰而放軟,像小時候只能在雜貨店買到的棉花糖,軟得不像話。

 

攏起眉峰間過於幼稚的不滿,大門未知子嘟著嘴靠向城之內博美,落地窗被春天不定的雨絲暫居,倒映她和她在房貸尚未繳清的空間裡漸漸定型的身影,還來不及出聲干擾,麻醉醫生輕輕轉身,食指抵住唇瓣,示意她噤聲。

 

大門未知子對談話的詳細內容不是很在意,她關心的是語氣。遂把自己黏成一塊棉花糖,無理取鬧地緊貼著城之內博美的肩膀,直到對話那端的男聲說了謝謝與再見,才終於隔開一段屬於同事之間應該遵守的距離。

 

「大門醫生不在自己家待著跑來我這裡做什麼?還下著雨呢,多不方便。」

 

從棉花糖到入夜以後拍上礁石的浪,城之內博美用了不到一秒的時間輕鬆答標,比任何一次麻醉的誘導都還要有效率。

 

大門未知子可憐兮兮地嘟著嘴,嚷道:「妳跟誰講電話?」

 

「我前夫。」

 

丟下平靜無波的回答,城之內博美逕自走向浴室,拿下架上的毛巾,重新將落地窗邊映上大門未知子被純白毛巾揉亂微濕髮梢的剪影,剪下她的呆愣與自己已經持續了好幾天卻始終沒能釐清的微慍。於是關於大門未知子詢問她為什麼生氣的問題,城之內博美確實只能用否定作為暫時性的結尾,不知道的事情不能妄下定論,這也是麻醉醫生應該有的專業素養之一。

 

「聊了什麼?要跟他重新約會嗎?還是——」被毛巾蓋住了表情,遮不住頓挫音節裡的孩子氣,大門未知子就這樣靜靜靠在窗邊,任憑城之內博美溫柔的指腹偶爾沿著髮尾一路壓揉至疲憊的額角。

 

「找我去幫他擔任其中一台手術的麻醉醫生,就算是慶林大學醫院,也還是有麻醉科人手不足的問題,應該說是這是所有醫院都在面臨的困境。」多虧那條毛巾,才能讓城之內博美語句裡過於平穩的浪沒被眼底的星光搞砸。

 

「城之內醫生答應了?」嗓音悶在毛巾裡。

 

「嗯,聽說患者是從金澤那邊轉院過來的,有點棘手的樣子。」

 

「有點棘手?按照慶林那些人的技術這台手術應該要處理很久吧?我可以讓晶叔安排百江去啊,為什麼非得是妳,妳的身體可以負荷那麼長時間的手術嗎……」

 

什麼也不知道的大門未知子不會明白,隔著一條毛巾的溫柔按壓究竟停在哪一個突兀的拍子上,休止符來得太快太急,頭髮還沾著水氣就被推到浪尖,她還是不解。

 

春天的雨總是藉著入夜以後開始恣意妄為,隔音效果極佳的落地窗倏地撒下大片雨霧,像一張網,框住大門未知子沒能察覺的情緒。

 

「這個提議好像不錯,還是我明天打電話跟他說,說乾脆讓妳主刀,再讓廣木醫生擔當麻醉醫生,既有效率又能大撈一筆,晶叔也會很開心吧。」

 

不知道春天的雨除了任性之外,是不是也會跟著降低對於空氣裡的ph值的感知,就連試紙都會失效。

 

大門未知子自顧自揭開毛巾一角,嘿嘿笑出聲,「那這樣的話我比較想要跟城之內醫生一起——」

 

城之內博美眼底的星光揉進春天夜裡潮濕的水氣,在落地窗邊閃著盈盈水光,她找不到從微慍到盛怒的原因,只好一把搶過大門未知子頭上的毛巾,轉過身要往浴室走的時候,被大門未知子緊緊扣住腰際,溫熱低語噴薄拂過耳廓——到底誰惹妳生氣了?告訴我,是不是因為上次打牌的時候我沒有放水給妳?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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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開始寫的時候每章最後都在念說怕人物崩掉架構垮掉之類的,其實到現在也是,只是覺得放在心裡警惕會好過神色慌張不停碎念(好像也沒有),但事實就是,在加了一些原創角色下,該怎樣跟原劇脈絡連接是必須擺在第一位的事情,比放飛重要。可是好難。太多時候都因為自己喜歡就寫了,我要冷靜。(醜哭

2.今天想寫天真無邪大門醫生與話術高明的城之內醫生。(並沒有

3.謝謝,晚安,祝連假愉快~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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