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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

 

021

 

過了可以恣意貪心的年紀以後,親吻或者擁抱可以代表什麼嗎?城之內博美像是忽然被一份小學生的期中考試題困在中途,卻再沒有過去那樣熱烈的心情用來專心答題,重要的是這份試題其實不列入成績考核的範圍內,都怪她自己。

 

似乎代表不了任何事情,當青春已經在上一幀光影裡消耗殆盡。

 

傍晚五點鐘,鑰匙準時轉開門鎖,看大門未知子頂著一頭亂髮縮在餐桌椅子上,手裡拿著幾張黃川田醫生傳來的資料,明明還沒睡醒,惺忪雙眼仍殘著薄薄霧氣。

 

「城之內醫生,我餓了。」隨意翻閱手裡資料,大門未知子索性趴在桌上,髮絲順勢蓋住眼睛,剛好用來窺視城之內博美頸項間的印記。

 

沖一壺熱茶擺到大門未知子面前,熱氣氤氳,消弭不了昨天晚上過於炙熱的濕黏空氣,城之內博美企圖隔開失控的距離,然而某個人除了對手術有著驚人的學習力之外,就連握住她手腕的時間也拿捏的愈發精準,害她好不容易回穩的體徵再一次失常。

 

「大門醫生又不是第一次來我家,應該知道這附近的超市跟便利商店在哪,真的餓了的話為什麼不出去買東西吃呢?先喝點茶吧,小心別把自己燙死。」城之內博美無奈嘆氣,把昨天晚上沒能來得及從胸臆間排解的情緒一併釋放,於是語言再次磨出銳利稜角,氣急敗壞到了底就會這樣。

 

「我才剛起床妳就回來了嘛——」大門未知子就著欲睡嗓音,無辜扯了扯身上的寬鬆T恤,彷彿還想回到夢境裡逡巡遨遊。

 

「大門醫生,妳不能總是依賴我。」

 

「城之內醫生妳都熬夜為我找禮物了,現在又要我別依賴妳,好像哪裡不太對吧。喔對我不是故意的,我剛不小心動了一下滑鼠就跑出這畫面了。」掀開桌上那台筆記型電腦,沒徹底刪除的瀏覽紀錄像是某種無法察覺的電腦病毒,植入大門未知子宿醉未褪的腦海裡。

 

城之內博美別過頭,逕自掙脫大門未知子的箝制,走到房間脫下那件早已經被自己徹底佔領的外套,視線餘光瞥見枕頭上的凹痕,雙頰掠過不夠自然的紅暈,還沒有醉意與黑暗作為屏障,太糟糕。只好清了清嗓,道:「再不快點送那不就是真的失禮了嗎?」

 

大門未知子拉長尾音哦了一聲,悄無聲息走到城之內博美身後,下顎輕輕抵住她的肩膀,熱燙呼息同樣沒經過允許便繞過頸間,「是是,指揮家大人說的是,謝謝妳。」

 

已經過了可以恣意貪心的年紀,也不再適合做小學生般的戀愛習題,親吻或者更多肢體接觸到底能代表什麼?城之內博美倏地轉過頭,對上大門未知子眼睛裡過於清澈的情緒,「……不客氣。」

 

謝謝妳、不客氣。

 

合情合理的敬語只是為了不要貪心,不要讓生命體徵總是因為大門未知子而輕易踰矩,這樣真的不行。

 

然晶叔口中總是過於擅長冷靜的城之內博美遇上大門未知子,本身就是一道生命中不可避免的難題,譬如當經常並肩出征的同事之間只隔著連毫米也不到的距離——

 

「大門醫生妳不是肚子餓嗎?別擋在這,我去看看冰箱裡還有什麼,過了今天妳可就要自己想辦法了。」城之內博美要到很久很久以後才會發現,只願意留給大門未知子的那些溫柔早已漫過歲月邊陲,酩酊多年。

 

「啊?什麼?」忽然像個被戳破的沮喪氣球,只差沒有把整個人掛在城之內博美身上,大門未知子扯開微啞嗓音吶喊。

 

「我明天要回鐮倉老家一趟,後天才會回來,已經跟晶叔說好了,如果妳的房間還沒修好,記得別把我家弄得太亂,也不可以隨便帶人回來。」肩膀向後一靠,推開大門未知子過於純真的胡鬧,城之內博美打開冰箱後看見大門未知子還愣在房間裡,笑問:「怎麼了?妳明天不是也休息嗎?後天跟廣木醫生一起搭檔,應該沒什麼事情值得這樣垂頭喪氣吧?」

 

「不會是又要自己偷偷跑去慶林大學醫院吧?還是妳前夫又來找妳了?」

 

傍晚五點的夕陽曬出空氣裡漂浮的微塵,最後一點溫暖即將沉入城市另一端,也把某個人過於彆扭的溫柔帶走。

 

「大門醫生不相信我嗎?我是真的需要好好和我媽談談小舞的事情,至於那個人嘛……該遇見就會遇見,這不能強求。」聳聳肩,把大門未知子洩氣站在門邊的身影偷偷放進眼裡,城之內博美嘴角揚起的弧度藏著太多太多默許。

 

「可能要明天親眼看見妳上車才會相信吧。」

 

城之內博美自顧自從冰箱裡將食材一一取出,背對著大門未知子,刻意守著漸漸模糊的分寸:「我知道妳對我很失望,但大門醫生,我的老家就在鐮倉而已,又不是北海道之類的地方,妳不需要這樣。妳記得回家多陪陪晶叔,最近天氣還是不穩定,陪他一起打打牌也好,晚上記得關緊門窗,喔對了,妳明天記得把櫥櫃邊的茶帶去給廣木醫生,她最近是不是喉嚨不太好,聲音聽起來怪怪的……」

 

綿延不斷的嘮叨宛如比冬季深夜還長,大門未知子重重嘆氣,宿醉未褪,還能合理化所有幼稚行為,小心翼翼跑到城之內博美身後,想再把下巴靠上對方始終過於纖瘦的肩膀時,差一點和流理臺進行最親密的接觸,惹得她嘟嘴埋怨:「城之內醫生——」

 

「嗯?」

 

「我說城之內醫生妳啊,昨天晚上明明沒有這麼喜歡碎碎念的……」

 

沒有醉,空氣裡殘存的酒精濃度也不至於讓人暈眩才對,城之內博美擰起眉心,像是連鎖骨也還沒逃出大門未知子昨晚留下的熱燙溫度,她很懊惱,懊惱到想逃,「可以請大門醫生暫時別談這件事嗎?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好談的,況且昨天大門醫生喝醉了,可能會出現記憶中斷的情形,所以我的建議是請妳最好忘掉這……」

 

燥熱唇瓣忽然被大門未知子柔軟指腹輕輕抵住,截斷過於拖沓的掙扎,那道聲線走出手術室以後就這樣落在耳廓邊,城之內博美明明已經過了可以恣意貪心的年紀,卻還是管不住左邊心口處不夠安定的頻率。

 

「城之內醫生請放心,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記得很清楚,需要我再向妳重述一遍嗎?」

 

「大門醫生真的不用了,謝謝妳。」熱度一路自耳廓探向胸口,城之內博美只能慌張綁起馬尾,可惜無助於散熱,任憑大門未知子好整以暇坐在餐桌前,笑著看向自己說——真的不用客氣哦,城之內醫生。

 

 

城之內博美曾經深以為然,認為成為一名病人以後只要思考生與死的問題就好,然而自從大門未知子將IRE奈米刀偷走的那一刻起,似乎就注定讓她的生活偏離正常航道,一不小心就走進曲折的小徑。

 

關於唯一與之一,關於那天晚上的吻與其他,都是讓城之內博美心神不寧的主因,她其實不想因為一個同事就這樣分心,那是年少時光裡才能擁有的貪心與任性,她不可以。

 

不可以深思大門未知子把多少私人物品任意丟在家中角落,也暫時不願去想,如果自己真的只是大門未知子生命中的之一,留在頸項間的深紅印記是不是只是大人之間不需要任何承諾或者責任的遊戲。

 

城之內博美只能嘆氣,第二天用還泛著瘀青的右手拎著行李袋出現在車站月台邊,雖然躲不過尖峰時間,至少擁有一個離剪票口距離極近的月台,好讓她不必帶著行李與無數焦躁的陌生肩膀擦身而過。

 

以為只要拿著車票搭上回家的電車就可以暫時躲過這座城市密度過高的情緒,可惜這座冷漠的城市總挾帶著某種調皮心態,不願意讓任何一個人好過,例如準點的電車帶著城之內博美緩緩駛離月台的瞬間,瞥見剪票口外穿著大衣的她焦急在人海裡失去北極星的指引似的,好看的眉心打起皺褶。

 

如果城之內博美搭上的這班電車除了可以回到家鄉之外,還能將她倒回愛恨都能隨意的年紀,她會比任何人都開心,甚至喜歡這樣子近乎於捉迷藏的把戲,但是不行,她已經成為一名母親,只好在看見廣木百江自人群中牽起大門未知子掌心的空白裡轉過身,聽軌道摩擦出適合逃跑的音頻。

 

倘若她只是大門未知子生命裡的之一。

 

 

尖峰時間的車站月台其實不容易讓播報班次的清亮女聲順利入耳,大門未知子又一次洩氣的吹亂額前髮絲,縮在大衣裡正想嘆氣,陡然間被熟悉的掌心一把拉了過去,紅底高跟鞋踉蹌地差點害她把廣木百江堵在車站的柱子邊,像是告白在即的高中生,不顧旁人只想趕快回家的心情。

 

「百江妳怎麼在這?」

 

「我剛剛陪天堂院長和別人碰完面,妳呢?」

 

大門未知子穩住重心急忙轉身,不必透過牆上的電子顯示看板就能看見電車早已緩緩離站,也讓她擱置在嘴角的那句再見又一次誤點,和此前好幾次該說的抱歉一樣。

 

討厭——

 

像是忘記自己此刻與廣木百江隔著曖昧過頭的距離,大門未知子沮喪地垂下腦袋瓜:「城之內醫生說今天要回老家,我怕她又偷偷去了別的地方,所以想來親自送她,好像晚了一步。」

 

她是晚了一步,還不小心把錯誤的角度留在月台。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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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又要委屈大家回到無聊得要命的環節啦,昨天比較適合失控,今天還是要冷靜。QAQ

2.關於上一章,有沒有怎樣,或者那個怎樣究竟到什麼樣的程度就,隨意隨意。怎麼想都能成立。因為一直覺得情欲是時時刻刻都在發生的事情,但至於情慾,是需要比較慎重對待的情境。所以~

3.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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