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少開lofter,如須聯繫請稍候~

#城門#

 

017

 

陽光微微露臉的冬日午後,結束術後觀察的城之內博美從兒童病房接過患者家長要給大門未知子的謝禮,百年老店鯛魚燒,每天限量一百個的那一種,精緻的紙袋外貼上一張紙條,稚嫩的字跡歪歪扭扭滿是誠意寫著——給東帝大學醫院最帥氣的大門醫生。

 

城之內博美莞爾接下,紙袋提在掌心微沉,鯛魚燒裡的紅豆餡料多寡大概和手術難度成正比關係。她每一次總在放心隔著手術室裡的藥水氣味與儀器聲響,將大門未知子為病人切除病灶縫合傷口的模樣收進眸底,以為裡面藏著自己理想中的影子,自由不受拘束,卻無比認真擔負著患者的生死,那是她永遠無法到達的彼岸。

 

兒童病房鮮豔童趣的裝飾彷彿稍稍褪去手術室裡的死氣蒼白,城之內博美拎著紙袋擠進電梯,遇上原守貼心為她按下外科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她不解:「原守醫生我都還沒說我要去哪層樓……」

 

原守作勢拱起掌心低身湊到城之內博美耳邊,電梯裡凝滯的空氣適合儲藏某些秘密:「城之內醫生不就是要去找大門醫生嗎?這點我還是很清楚的,大門醫生跟城之內醫生之間的友情真的讓我太感……」

 

最後一點尾音斷在敞開的電梯門與城之內博美快步離去的背影裡,原守癟著嘴碎念,怎麼連無視人的這件事情也這麼像啊——

 

 

走進外科辦公室的時候,加地秀樹一手拿著筷子一手捧著卡通圖案的碗說,「城之內醫生妳來啦?現在這裡很空,妳隨便坐啊沒關係。」

 

白色巨塔持續崩壞的結果是連地基也被抽走,城之內博美無奈笑笑,「大門醫生呢?我是來找她的。」

 

「她喔?好像去內科那了,不知道又要去禍害誰——」加地秀樹煞有介事地打了一個冷顫,像是真的被大門未知子害得不淺。

 

疑惑皺眉,生怕大門未知子又把自己投身進另外一場戰爭,城之內博美急忙又問:「最近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加地秀樹搖搖頭,空蕩蕩的辦公室甚至已經響出明顯回音:「沒有啊,這麼多醫生都走了,要吵架還嫌不夠呢。」

 

加地秀樹的話即便稍嫌誇張也仍是不可抹滅的事實,城之內博美離開外科辦公室,想起晶叔一再要她小心別讓大門未知子再次身陷鬥爭之中,她只是納悶,巡診的醫生都快填不滿廊道了,鬥爭又會從哪個角落再次燃起?但體制內的戰火不是重點,重點是心上的責任。

 

空落的不僅僅是外科辦公室而已,否則城之內博美經過內科辦公室的時候就不會只看見大門未知子挺直腰桿傾身朝黃川田高之鞠躬,玻璃窗外的陽光順勢停留在線條溫柔的後頸,門縫裡還留著她手心裡緊握的紙筆。像不能迴避的長鏡頭在眼底一鏡到底,那些大門未知子從不願承認的,都被空蕩的辦公室輕易攔截,無處可躲。

 

像是聽見大門未知子說,黃川田醫生,我想請問您關於胰臟癌術後治療的事情,我看了幾篇針對5-FU的論文,副作用真的很大是嗎?會影響正常生活嗎?還有如果進行治療的話,一次療程的劑量大概是怎樣的……

 

內科辦公室的位置在外科辦公室同一樓層的最底端,難得避開白牆與刺眼白光,城之內博美握著紙袋的手緊了緊,看大門未知子又一次被光暈溫暖籠罩,傲骨和初春融雪一樣暫時淌過日光。

 

不知道是為了哪個患者,又或者,她其實可以自私地揣度更多其他。

 

某些記憶還沒隨著傷口淡去,只在午後被陽光又一次曬暖,譬如第二次開刀結束後好一段時間等不到大門未知子的探訪,是晶叔帶著不明所以的笑意說,未知子那孩子不知道怎麼搞的,好像自己接下了很多台蛭間院長指定的手術,妳別怪她。

 

她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信賴的醫生,怎麼會怪她。就算是幾天後她最信賴的醫生連聲招呼都沒打,只帶著滿身疲憊拉開椅子睡倒在她病床邊,她也不會怪她。畢竟世界那麼大,城之內博美只願意把全部的相信交付給她。

 

可能又是歷經兩次手術之後的後遺,城之內博美試圖趕在大門未知子轉身之際抽離思緒,溜向下一個轉角,白袍口袋卻在下一秒被沾著原子筆墨水的指尖輕輕勾住。

 

「城之內醫生妳怎麼在這?手上拿的是鯛魚燒嗎?分我一塊——」紙筆笨拙塞在胸前口袋,大門未知子將城之內博美的白袍捏出皺摺,揚起嘴角嚷道。

 

自從成為一名母親,生命中面臨許多奇奇怪怪的習題,像是千萬別對小孩子生氣——

 

城之內博美被渾然未覺有任何不妥的大門未知子的堵在走廊間,離護理站不到十公尺的距離,只好低身閃過箝制,將整袋鯛魚燒遞給大門未知子:「大門醫生妳不要靠我那麼近,這是兒童病房姓妻夫木的家長給的,請我轉交給妳。」

 

大門未知子有一雙適合被日光照耀的眼睛,其實無影燈也可以,眸光深邃,比醫院裡常見的白還要清澈。

 

「哦!那就謝謝了。」大門未知子笑著接過紙袋,甫揚起的嘴角弧度倏地持平,她索性繼續抓著城之內博美的白袍口袋,紅底高跟鞋直往角落走:「對了,我剛剛問了黃川田醫生關於輔助性治療的問題……」

 

「大門醫生今天這麼閒?還有時間幫我問問題?」習慣性反詰大門未知子的尾音,城之內博美下意識低垂目光,她害怕那雙太清澈的眼睛。

 

大門未知子深深吸氣,一如那一晚在路橋邊的嘆息,「雖然妳的術後恢復狀況不錯,但是如果使用一般常見的5-FU作為主要治療用藥,給藥以後的副作用不小,不管是免疫力還是神經系統都會有一定的影響,黃川田醫生的建議是如果真的影響太大,看妳要不要試著先休息一陣子?」

 

遇上大門未知子的患者總是幸運過了頭,城之內博美已經過了可以任意貪心的年紀很久了,久到時間的灰塵再難清理,不然放棄麻醉醫生的身份,專心成為被大門未知子關心的病人也許不錯,但是她不能。

 

目光低到不能再低,寬敞的醫院廊道她卻無處可以暫時棲身,城之內博美抿緊嘴角,低聲回應:「不可能,我已經休息夠久了。」

 

「妳不是說妳是自私的人嗎?那就對自己好一點。」紙袋握把在掌心裡漸漸發皺,看不慣單親媽媽的逞強,眼前的她每一次的閃躲卻總是銳利割傷大門未知子的呼吸節奏。

 

醫院統一發放的白袍口袋裡明明沒有任何機關,城之內博美卻沒能逃開大門未知子的進逼,像是只要對上那雙過於清澈的眼睛只能棄械投降,只好負隅頑抗:「大門醫生,我先去忙了,聽說鯛魚燒是剛出爐的,記得趁熱吃。」

 

緊握白袍口袋的手倏地鬆開,卻轉向城之內博美發涼的掌心,城之內博美急忙將大門未知子拉到一旁角落,「大門醫生,妳已經不是小孩了,不要鬧。還有妳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沒有還我……」

 

「如果要活得比我長,就該為了自己的身體好好加油不是嗎?城之內醫生妳自己跟我說過的話都忘了嗎?好嘛,就算妳忘了,我也會記得。」大門未知子一字一句清晰而溫柔,像一陣終於願意停歇的風,適合被冬日擁抱。

 

自從不再隨意貪心,連爭論與解釋的力氣也消失殆盡,城之內博美想轉身逃向最近的一部電梯,無奈掌心被緊緊扣住,染上大門未知子的專屬溫度,僵持許久只好發出最後訊號:「大門醫生,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效率是需要透過習慣增進的。」大門未知子積累許久的答案說得太急,險些模糊字與字的間距。

 

一再被大門未知子看似言不及義的截斷語境,城之內博美終於抬頭,再差一秒就會投降:「大門醫生妳在說什麼?」

 

「我認為……我認為外科醫生正是因為有習慣的搭檔與團隊,在彼此累積一定的默契之後才能進一步達到更好的效率,這才是對患者最有利的事情,沒有哪一個醫生可以偏向單一一邊的,這就是我的答案。」為每一次說出口的「我不會失敗」寫出最完整的註腳,大門未知子清澈的曈底只倒映麻醉醫生的身影。

 

「大門醫生,習慣是可以養成的。」

 

「我對養成其他習慣沒興趣。」

 

城之內博美愕然沉默,直到大門未知子白袍裡的院內醫療用PHS響起微弱音調——

 

紅底高跟鞋再次穿梭在藥水氣味之間,臨走之前對著牆角邊發楞的麻醉醫生說:「不要食言哦城之內醫生,妳說過的話我會牢牢記著。」

 

 

下班後被晶叔一通電話帶到那片老舊拉門前,本就不算寬敞的客廳忽然多出幾片榻榻米,說是過幾天就能重新裝上。

 

城之內博美倚在門柱邊,冰涼指腹輕輕揉捏眉心,麻將桌前沒有大門未知子的身影。

 

「我讓未知子去超市買東西了,博美,昨天未知子說百江找她吃飯,談了一些事情。」

 

「是天堂院長要簽約的事情嗎?」

 

「嗯,我之前只知道天堂院長還是非常欣賞未知子,但我不知道的是他這次重新帶了一個團隊回來,內科外科的人才都有,聽說之前也和紐約那邊的醫院有密切合作。」晶叔拿起桌邊的鋁罐飲料喝了一口,接著又說:「簽約金當然很可觀,但那不是重點,重點是天堂開了一個條件給未知子,只要未知子答應簽約,就能第一時間接觸到IRE奈米刀還有其他關於胰臟癌治療方法的相關計畫……」

 

冷風滲入老舊拉門之間,刮過乾燥掌心微微生疼,城之內博美輕問:「那大門醫生她?」

 

「我不知道那天她們吃飯的時候有沒有談更深入的事情,但未知子和我說她會考慮,為了妳。」

 

為了妳。

 

一切都在冬日夜晚悄悄失重,城之內博美眉心上的疲憊擰出皺摺,「晶叔對不起,我再找時間勸她,真的很抱歉,您要我保護她別讓她又被體制陷害……」

 

晶叔笑著搖搖頭,想說的那些話又被提著一手啤酒的大門未知子略顯冒失的打斷。

 

「啊城之內醫生妳來啦?等我一下喔,我先把啤酒放好我們再一起回去妳家。」大門未知子毛帽上的絨毛球晃出理所當然的節奏,像練習樂器時節拍器,一不注意就會掉進過於安穩的陷阱裡。

 

晶叔抱著班凱西,從容隱匿此前的話題,眼睛笑成一條彎彎弧線,「妳們自己路上小心,博美啊,如果未知子在妳家弄壞了什麼東西還是把食物都吃光記得告訴我,我會扣她錢……妳偶爾也要多為自己想一點。」

 -----

1.今天心裡的BGM是絢香的みんな空の下。

2.好有愛喔……每天都在為自己以前誤讀DX懺悔。冷靜冷靜冷靜。

3.謝謝~晚安。

评论(28)
热度(139)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MF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