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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

 

003

 

自從城之內博美成為字面意義上的病人開始,關於死亡的假設便與頑劣的腫瘤分別在體內開始混亂的論述,像是日後該如何讓小舞生活無虞地完成夢想,又該如何交接工作上的一切,似乎還在某個不相干的空白裡忽然發現,有些人隨著時間慢慢走進自己的生命裡,卻不一定能時時刻刻陪在每個生活片刻中,譬如大門未知子。

 

許多時間像煙,和大門未知子共事的這幾年尤是。能夠主動接到對方電話與訊息的機會不多,大多時候只在生命給予的必然裡相遇,像是上天刻意安排的遊戲,特定時間軸上只與大門未知子的影子相互重合,其他人不行。

 

於是也就習慣特定時間軸上關於合約空檔期的設定,大門未知子會在那段時間徹底變成風,沒有方向,拒絕確切歸期,從她的生活中短暫離席,且不管那陣風飄向何處,卻始終佔據城之內博美心上某個角落。這是秘密。

 

疾病偶爾調皮,不只帶給城之內博美僅僅一次的奇蹟,她說的是,結束合約後的第一個休假日,在熟悉的拉門後被大門未知子伸懶腰的身影混淆思緒,聽見對方欲睡的嗓音不知道還落在哪場夢境:「城之內醫生?早安啊……怎麼那麼早就來了?不是讓妳好好休息嗎?」

 

擰緊手裡的提袋,連一聲早安也堵在腦袋瓜裡難以組織成句,城之內博美支吾著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大門醫生妳怎麼會在這裡?」

 

超出城之內博美預設的大門未知子,半瞇著眼,語音含糊反問:「妳下星期不是得回醫院做檢查嗎?」

 

「是……」所以呢?

 

「那就對了。」

 

城之內博美愣在玄關處分不清時序先後,眼前只有帶著睡意的大門未知子又一次傾身迫近,以為又要被某個人不由分說的圍堵,卻只有修長手臂越過頸間關上拉門的聲音,輕鬆阻擋清晨涼意,聽見她說:「快進來啊城之內醫生,外面好冷。」

 

「大門醫……」

 

「我餓了。」

 

「嗯?」

 

「我說,我餓了。」

 

「晶叔呢?」

 

「不知道。」

 

老舊木質地板被大門未知子踩得嘎吱作響,像偏離軌道前的最後預警,城之內博美沒有準備任何能給大門未知子的問候或其他,提袋裡的水果給晶叔,貓罐頭留給班凱西,至於眼前的大門未知子,她無奈淺笑:「那怎麼辦?」

 

清晨微光照亮老舊木質地板上的時間刮痕,連同大門未知子忽然從睡眠遺緒中歸來的目光一起。

 

那怎麼辦?

 

大門未知子揉揉眼睛,髮絲不太合群散落在眉間,笑著答道:「走吧,去超市。」

 

 

超市不遠,與神原介紹所隔著兩站公車的距離,城之內博美在還沒成為病人以前來回走十趟也不成問題。可擁有軍醫與船醫經驗的大門未知子,此刻卻拎著包佇立在街角,只差沒有整個人攀上電線桿以示抗議,她說好遠好遠,兩站真的好遠,我們就去搭公車嘛城之內醫生。

 

城之內博美在冬日過於乾燥的冷風中,順勢抓著大門未知子的包包提帶走向公車站牌,不夠鏗鏘的語調悶在圍巾裡:「大門醫生謝謝妳。」

 

「城之內醫生妳說什麼?我可不是為了妳。」

 

「我知道。」

 

就當那陣風只不過沒有趕上預定航班,不小心睡過頭才會誤點一整個冬季。只是這樣而已。

 

被預期之外的風帶上離峰時間的公車,最後一排左側的兩個座位,其實不太適合依偎。城之內博美頭抵著窗,微涼指間勾著前方座椅把手,問道:「接下來的工作一定會很忙。大門醫生,這次沒出國,難道不覺得可惜嗎?」

 

大門未知子半個腦袋瓜縮在大衣裡,搖搖頭,雙頰被車內不流動的空氣燙紅:「沒有什麼可惜不可惜的問題,既然工作會很忙,我就更該好好維持工作狀態。」

 

城之內博美哦了一聲,任憑車外風景逕自流轉時間。

 

「晶叔說,接下來的合約裡不會把妳的工作排太滿,也許會輪休也說不定。」沒說出口的是她甚至希望城之內博美好好放一次長假,最好比這段時間累積的疲憊更長一些,長到那道疤漸漸褪去痕跡。

 

城之內博美不滿回應:「那我晚點跟晶叔談談吧,我需要錢。」

 

離峰時間少了擁擠車潮將等待蔓延,只花幾句話的時間越過兩站的距離,大門未知子來不及再說些什麼,牽過城之內博美的掌心急忙下車,刷過公車票卡再向司機道謝之餘不忘叨念,城之內醫生妳的手好冰。

 

 

大門未知子說,吃火鍋吧,為了彌補那一天晚上沒能如願的晚餐。

 

自從成為病人,城之內博美開始在喉間哽著很多句抱歉,然音節屢屢被大門未知子過於精準的節奏帶走,像是生命體徵多少、天冷了要多穿點衣服、城之內醫生妳是不是又和哪個男人約會了,凡此種種,彷彿被一道聲線就此拘留。

 

暫時遠離無邊無際的藥水氣味,遠離不了大門未知子在眼底始終佔據的身影,城之內博美束手無策,索性讓耳畔一併被某個人帶著稜角的溫柔壟斷。

 

湯底最好別太油膩、多買點容易消化的食材、補充體力的最好也多一些……

 

喔對了,食療其實很重要,城之內醫生——

 

才剛從貨架上拿過的餅乾又被那雙修長手指掠奪,精準塞回空缺的位置,城之內博美擰眉輕嘖:「大門醫生,我想吃餅乾這件事情也讓妳很困擾嗎?」

 

讓大門未知子困擾的事情太多了,那些事情細如人體血管分布,卻終指向同一個方向,過去不曾察覺的,皆在這座城市的體徵險些停擺的當下漸漸清晰,大門未知子將餅乾藏向貨架深處,逕自接手推車,走過生鮮蔬菜櫃的時候抓了兩把青菜,語句溫度試圖跟著冷藏櫃一起低於零度,「其實也不是那麼困擾……」

 

畢竟唯由把溫柔低溫冷藏才不會失了方寸,才不會想起自己已經不自由的這件事情。

 

城之內博美越過大門未知子身邊走向下一個貨櫃前,溫軟語調不帶任何重量輕放:「那就好。」

 

 

回程的公車上,城之內博美在無從遮掩的哈欠之後談起要和晶叔商量排班的事宜,生理時鐘像是因為腫瘤而亂了時區,即便腫瘤已從體內徹底分離,也仍有一段漫長的時差需要適應,她半瞇著眼,與大門未知子一起縮在最後一排座位的左邊。

 

城之內博美強撐著睡意,不想屈服於兩站公車的距離,單親媽媽莫名其妙的倔強看在大門未知子眼裡確實困擾,只好一如那一夜在陸橋人行道旁的輕聲嘆氣,接過城之內博美手裡的購物袋,說道:「累就睡吧。」

 

「才兩站而已……」

 

指尖抵住窗外停格的冬日陽光,大門未知子癟著嘴,「塞車呢,妳就睡吧,聽主刀醫師的話是絕對不會出錯的。畢竟我是不會……」

 

「是,大門醫生是絕對不會失敗的人,我知道……」城之內博美腦袋瓜越垂越低,不流動的空氣裡迎來濃度漸增的睡意。

 

迷糊之間像是又聽見大門未知子清亮如這座城市天空的嗓音說:「我知道妳需要錢,但是我需要妳,所以為了保證我們的每台手術都能順利,妳不能這麼拼命。我始終認為,我能夠不失敗,靠的不僅僅是我自己而已……」

 

放任那道聲線在睡意邊陲兀自呢喃,無所謂,該聽的城之內博美都聽到了。就算下個路口再遇上一個長達九十秒的紅燈也無所謂。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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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編號是很可怕的事情,我要冷靜,不能再亂編下去,好怕數字跟跌坑機率成正比,會完蛋。

2.如果她們的有愛源自於愛情的那種愛,現在就不用這麼崩潰了,好煩,她們真的就是很有愛啊。(痛哭

3.練習寫她們有一些很好玩的過程,譬如怎樣避開愛、思念、依賴等等頻繁出現在一般CP文裡的詞彙,改用更輕更無關緊要的方法構設她們之間。很好玩,可是好難,自己的能力太不足了。

4.我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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